我点点头。
古倩指着移开的柜子下面露出一个角的黑糊糊的东西,说:“那啥啊?”
小军伸手拖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居然是一件帆布雨衣,带帽子的那种,上面有很重的油烟味。
小军看了看我,看了看八戒,说:“这案子也不复杂了啊?他娘的,我们直接冲进一楼,还可以和这凶手打个照面。”
我冲他点点头,把柜子重新推回去。外面有脚步声传过来,回头一看,居然是门口的保安小菜皮,小菜皮冲我们说:“几位大哥这是在干吗啊?邵波哥你这一身黑的,维修厕所啊?”
八戒瞪眼:“维修个屁,没你啥事,出去吧!”
小菜皮见我们表情都挺严肃,便吐吐舌头,说:“那有啥需要咱的招呼一声,我和刘司令都在门口值班呢!”
“刘司令也值夜班?”我一扭头。
“可不是吗?”小菜皮说:“和我一班的闹肚子,今天刘司令给他替替,一直在外面的椅子上打盹呢!”
我点点头,挥挥手要小菜皮出去了,然后对八戒说:“你在这把窗户关好,到处看看,小军你和我上五楼一号房去。”
古倩掺和道:“那我呢?我做啥?”
我冲她笑笑:“你跟我们上五楼,我开个房间给你洗澡去。”
古倩暧昧地笑了,跟着我、小军上了五楼。
我拿了我的一件体恤和短裤给她。要服务员开了个房间,安排她进去了。然后我和小军径直去往建伟哥死的五楼一号房。
房间里的床已经搬走了,新床还没送过来,房间里显得阴森森也空荡荡的,我俩走到大概也是烟道的位置,居然是整整齐齐的一面墙,没有一丝有窟窿的痕迹。我和小军不死心,怕因为是光线暗,又拿手电对着墙上仔细看了个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小军用手敲敲那墙,说:“邵波,里面是空的哦。”
我说:“废话!可是没洞,也不能证明啥啊?”
两人出了一号房,我脱了那件满是油烟味的T恤,和小军站在走廊上的窗户边抽烟。先都沉默了一会,貌似都在思考些啥。然后我一扭头问小军:“你这架势难道真的不准备上班了,天天在这耗着。”
小军吐了一口烟,说:“邵波,和你直说吧,没出这事我就想停薪留职了,在机关上这班上得没有一点劲,看着那群看报纸的老男人,总想着难道自己一辈子就这个样了不成。”
“那你出来了准备干些啥呢?真来我这里做内保?我这里都是些啥鸟你都看到了的。”
小军叹口气,说:“都啥鸟呢?起码都是些痛快说笑,痛快骂人的人啊!再说,你不也一样是在这吗?”
我摇摇头,说:“我不同,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有选择的话,我不会来过这种生活的。”
小军扭过头来看着我眼睛,说:“邵波,其实我想去深圳,一个男人,在咱这年纪不闯荡一把,以后老了想英雄一把都没机会了。”
我望向身边这汉子,他双眼里居然闪出的是我刚毕业,刚从警时的那种富有激情的眼光。小军继续道:“邵波,咱都是有过血性的男人,你现在过得很消极,我也看得出来,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为啥不搏一把,追求一把呢?”
身后古倩走了过来,也插上一句:“就是啊,邵波,你已经没有那么多东西捆绑住你了,为咭就不干脆放开自己,好好搏一把呢?”
我扭头看看古倩,又看看小军。就是在火龙城五楼这个夜晚,我突然豁达了一般:既然已经从警队出来了,那为何不放开包袱呢?塞翁失马,或者,这就是我命中的注定,注定我应该能轰烈一把呢?
第37节
八戒愣头愣脑地跑上五楼,说:“邵波,烟道的事要不要现在跟建雄哥说一下。”
我想了想,说:“先不说吧。”
原因有二:第一,咱只是发现了凶手进入现场的路,也就是发现了另外一个犯罪现场,但凶手是谁,还完全没有端倪:另外一点是,我始终觉得刘科和建伟被杀,凶手的作案动机是有关联的,而这关联,链条上居然是有建雄的。
我顿了顿,往给古倩开的那房间走了进去,他们仨也跟了进去,然后我点了支烟,对八戒说:“下午睡醒了,你去看看去大兴安岭旁边的一个叫五岭屯的地方怎么走,我们明天后天过那边去看看!”
八戒问:“去这个地方看啥?”
我觉得也没必要瞒他们几个了,咬咬牙,说:“刘科和咱场子唯一的关联就是,在那地方,他和建雄一起插过队。”
小军露出很是惊讶的表情,说:“你的意思是建雄……”
我摇摇头,说:“那倒应该不是,但有些东西,也不方便问某些当事人,问了,似乎也不太好吧!”
古倩吐吐舌头,说:“我知道,这叫打草惊蛇!邵波,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呗!”
我瞪眼,说:“咱是去办事,又不是过去玩!”
小军说:“那我也去吧!”
我又对小军瞪眼,说:“你那一个星期假不是要到了?就算你真要从单位出来,也办好手续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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