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耳忒农神庙己不是昨天看到的白光闪闪的废墟。它迎着朝阳,泛着金光,傲然挺立,虽然它经受了二千四百年的自然风蚀和人为破坏,但在布满朝霞的天空下,依然炫耀着自己的绚丽身姿。
在白昼拥挤混杂的游客及他们言词猥亵的喧嚣面前,戴上废墟假面的巨大历史古迹,捕捉住一天中最清澄的时刻,现出了它的真相。
裕希子被帕耳忒农神庙的异样光彩陶醉了。
“野泽……”
裕希子喊了一声弘子,想同她分享这喜悦。
可是弘子在雅典壮丽灿烂的晨曦中正闭目酣睡。染红了神庙的朝阳映照在她的面颊上,无情地暴露出她那干巴巴的象砂纸一样的粗糙皮肤和眼眶上的一圈黑晕。
裕希子觉得自己由此看到了弘子的内心世界。弘子采取的行动不仅没能医治旧创,反而又添新伤,使她的心流血不止。
第八章 取走日历
一
东京。破案本部在继续追查姊崎交待的那个谜一样的人物。
仅仅看到那个人的背影,是无法追查的。既然姊崎确实看到过那个人,说不定有些情况埋藏在他的记忆深处,一时想不起来。破案本部从各种不同角度向他提出问题,以便唤醒他的记忆。
虽然对姊崎的嫌疑并未消除,但破案本部大多数人倾向姊崎无罪。姊崎也终于采取了和警方合作的态度。由于不用担心姊崎逃跑,警方没有拘留他,只是随时传讯审问。在没有捕获姊崎去杀人现场前看到的那个人,崎崎仍然处于不利地位。
姊崎也因破案本部不追究他隐匿罪犯的责任,而拼命回想当时的情况。他虽然把犯人引为“同志”,但也不想代人受过。
“想起什么情况没有?”
“我在努力回忆。”
“如果身体没有什么明显特征,那么有没有什么奇特动作呢?”
“我看到的是背影,而且,是一刹那间的事。”
“你不是在努力回忆吗?总该想起点值得怀疑的事情吧!”
“我总也理不出个头绪来,这脑子里乱成一团,刚要想起点什么,马上又消失了。”姊崎着急地敲着脑袋。
“你要知道,破案本部还没有完全消除对你的怀疑。”
“这我知道。我这不是在拼命想吗?”
姊崎清楚地懂得,只要真正的罪犯还没逮捕归案,他就无法洗刷自己。
调查在继续,姊崎多次被传讯。
在一次传讯时,姊崎一踏进审讯室,突然产生一种说不清的异样感觉,好象这间审讯室跟往常有点不一样。
“你怎么啦?”
那须警部一眼看出姊崎的脸上露出的疑惑神情。
“这屋子是原来那间吗?”
“是啊!”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不是原来那间似的。”
“这房间并没有改变样子啊!”
“跟往常是有点不一样!”
“你大概是昏头了吧!怎么样,想起什么事情来没有?”
“请等一下,这真是原来那间屋子吗?”
“你尽扯些无关紧要的事!这就是原来那间。你说,如果不是那又怎么样?”
这是一间八铺席大的日本式房间,中间摆着一张矮脚饭桌,供记录供词使用;角落里有一壁橱,旁边是洗涤槽,上面放着一把水壶和几只茶碗。铺席已经陈旧泛黄。天花板上吊着一盏四十瓦的日光灯。
这里本来是警察署值班室,临时用作审讯室。并不是没有专门的审讯室,而是因为在这里有一种使双方都感到无拘无束的气氛,会产生良好的效果。
“我总觉着有点不对劲。”
“等一下!让你这样一说,我也感到和往常有点不同。喂!这屋里和昨天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那须管部象是受到姊崎的传染似的,回过头来问那个等着记录供词的刑警。
“是不是因为取掉了那面墙上的广告画?”刑警信口回答说。
“对!那里是曾贴着一张广告画。那是什么广告画?”
“是宣传储蓄的,构图有点妖艳,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少女,提起裙子下摆,站在河水中。”
“是啊,现在连宣传储蓄的广告画也搞得富有刺激性,把它给取掉,自然感觉就不一样啰!”
“因为已经褪色,想另外换一张,昨天把它取掉了。”
“警部!”姊崎突然插进两人的谈话,眼睛里射出异样光芒。
“你怎么啦?”
“就是它!”
“什么?”
“我想起来了。广告画不见了!”
那须领悟到姊崎关于杀人事件想起了什么事情。
“你从头慢慢说!”
“日比野的房间里,那天晚上同我前几次去时样子有点不一样。他房间的墙壁上也贴着一张广告画,可在他被杀的那天晚上不见了。”
“广告画不见了?”
那须在考虑这句话的意义。
“我最后看到的那张广告画时,它的颜色还很鲜艳,把房间装饰得很漂亮。”
“是什么广告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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