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韬看着一屋子散乱的螺丝钉、钳子等各种工具,还有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彩电、冰箱、电磁炉,简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便悄悄的凑着巴特的耳朵问了问。
“徐老爷子当年扎根在这的时候,就跟村长说,他会修电器,手法一流,于是这村里,要是哪家的家电坏了,老爷子包修到好,还送货上门!”
其实秦韬还有一个疑问埋在心里,却迟迟没说出口——全村就这么一家“修理铺”,理应是吃香的很,为什么一个老年人还要冒险上山?
“爷爷回来了!”天傲忽然抬起头,大声宣布道。可秦韬怎么向外张望,都没看到有人影。
“忘记跟你说了,他听力可好了,风吹草动,一切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巴特有些骄傲的搂着身边那个比他矮一大截,就像是他亲弟弟般的孩子。“才不好呢……每天提心吊胆的……”天傲嘟囔着。
说话间,一个精瘦干练的老头走了进来。放下了手中的一个大铁盆和一个竹筐子,道:“你就是秦韬?”秦韬吓的一个激灵——怎么全村人似乎都和他很熟似的。秦韬点头哈腰的叫着“徐爷爷好!”
徐老头子如狼一般敏锐深邃的眼睛在秦韬身上快速扫描了一遍后,悠悠的说道:“叫我徐弘涛就好了。”
秦韬见徐弘涛有些冷漠,便求救般的看向巴特,巴特尴尬的站了起来,满脸笑容的道:“老爷子,我带朋友去村子里转转,先走一步啦。”
“去吧。”留给秦韬、巴特二人的是一个毫不留情的背影,秦韬有些疑惑,不知是自己的礼节不到位,还是触犯了村里的什么习俗,惹的徐弘涛这般冷漠。
巴特拉着愣住的秦韬就往外走,天傲本想送送两位,却被徐弘涛叫住,“栓”在了自己身旁。
秦韬的情绪跌到了谷底,走到溪流那,他就挑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闷闷不乐的朝河面扔石子撒气。“怎么,心情不好?”巴特叹了口气,坐在秦韬身旁。
“没有。”秦韬甚至没正眼看一下巴特,巴特只好陪着秦韬玩起石头来。“老爷子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你别在意啊。”
“全村人那么热情,天傲也那么欢迎我,只有这个徐弘涛,那么冷漠,亏我还管他叫爷爷!”秦韬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朝河面上摔了一个石子。
“他可不算是咱们村的原住民……原住民们可热情了。”巴特心不在焉的解释道,却引起了秦韬的注意。
“你的意思是,他是后来才搬来这的?”
“对啊,他是半年多以前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巴特看着河面,开始回忆。
“大概半年多以前,徐弘涛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了村口,最开始还是我第一个发现的他。那天我在晨跑,就看见徐弘涛拎着大包小包的,他站在那痴愣愣的,浑身发臭。我把他带到村委会,村长先让他洗漱干净后又给他吃东西,可任大家是怎么盘问,他都说不知道,只记得自己叫徐弘涛,51岁,他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概不知。村里卫生所的医生说可能是精神受到刺激,所以忘记了那些。
他在村委会临时安排的房间里住了一星期,镇里的政府就给他在村里拨了那栋闲置的毛丕房,就是你今天看到的那栋小洋房。那可是他自己装修的,厉害吧?现在简直就是风水宝地。村委会想给他安排个工作,他说他会修理电器,所以工作地点就在他家里,那一地的螺丝、铆钉,就是他的工具。
刚来两个月,他便不辞而别,但是几天后,再次出现时却多了个小孙儿,听说是自幼父母双亡,怪可怜的。说着也奇怪,天傲挺活泼的一个孩子,却有那么个脾气古怪的爷爷,话少也罢,笑的时候少之甚少!大家都见怪不怪了,估计你也得习惯习惯。”
讲完一大段故事,巴特口渴难耐,起身来到溪流旁,用手捧起清澈甘甜的溪水,喝的那叫一个痛快!还享受地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唏嘘。
“其实,刚才我有个问题,没敢当着他们的面问。你说,他真的就为了点野产、药材,就冒着风险进山?”秦韬道。
“你别说!我也这么想过!其实这个季节里,山里的那些野产、药材都不多,而且长的小,还没到个头呢,采来没用,不值钱。而且你今天看到没?那个精光的大铁盆?几乎他每次进山都没人知道,反而回来时总有一个空着的铁盆子,我偷偷摸过,摸起来油腻腻的。像是肉留下的油脂,我想,他是不是在山上养了什么动物?狗?还是……”巴特拉着长音。
“狼?!”秦韬抢先一步说道。
“你害怕吗?”巴特似乎有了点想法。“不怕,迫不得已的时候,狼不会到人多的地方来。”秦韬的心里其实在犯嘀咕,要是哪天真和狼面对面了,他还是怕的。
“其实,在你来这的前几天,听说他忽然失踪了,连着两天没回来,毫无音讯。村里组织了一群年轻男人在山的外围找了一圈,都没发现任何踪迹,可又不敢深入查找,因为太危险了!而且丛林茂密,他不可能上得去,连经验丰富的老村民都不能保证完全正确的带路。大家都在烧香保佑徐弘涛平安回来,结果菩萨显灵了!他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就是精神不太好,总是愣愣的发呆,无论看见谁都会盯着人家脖子那块地方看,反正大家看见他就躲开,生怕他会掏出别人心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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