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哦了一声开始沉吟,显然是在考虑我的话是否有道理。
我趁胖子走神的功夫,一头撞进他怀里,把那老小子顶了个四脚朝天。胖子真不含糊,刚一摔倒立刻就做出反应,翻手牢牢抓住我的肩膀,另外一只手就去地上摸刀。
我一看狗日的已经被我惹毛了,现在要是不跑准死没活呀。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下死力往胖子大腿上的伤口戳了一手指头,胖子疼的像杀猪一样嚎起来。
我趁他一松手的机会爬起来夺路而逃,知道闷油瓶肯定也在附近,边跑边运足了气力没命的大叫:“小哥,小哥,杀人啦!老张要杀人啦!”
这几嗓子似乎真的很管用,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左前方大约二十米远的吊桥上便亮起一盏小灯,一个廋瘦的高个子男人立在桥头,翘首朝这边张望。
我一眼就认出是闷油瓶,乐的几乎发癫,拿出刘翔百米跨栏的速度,风一般朝他那边冲去,准备先躲到闷王身后喘匀了气,回头再慢慢向他投诉。
谁知道闷油瓶被我跑过的劲风一带,忽的一下就倒了。我吓了一大跳,急忙伸手扶他,心说这敢情是个假人?像小商品批发市场门口的塑料警察一样摆这儿唬人玩的!
不过下一刻我就明白不对劲,我托在他背后那只手又凉又粘,闷油瓶的衣服已经被这种液体浸透了,那种感觉太熟了,不用看我就知道是血呀。
再瞅背上的伤口,当时我的心都凉了,忍不住就想骂老张和胖子这对混蛋,人都成这模样了,你们俩狗日的还到处乱跑去杀人!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老张已经追上桥头,刀尖指着我一步步逼过来,喝令我放开他哥哥。
胖子也从地上爬起来,一拐一拐追过来帮忙,大腿上的刀伤经过我刚才那一下深入加工,这回瘸的更厉害了。要是换成其他场合,我非乐喷了不可,不过现在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闷油瓶失血过多,人已经休克了,直挺挺压在我肩膀上。再不帮他稳定伤势就来不及了,我已经没时间再多说废话,当即抽出刀架在闷油瓶脖子上,冲老张吼道:“站住!你再走一步我就杀了他!”
老张愣了一下,当即刹住脚步,我看得出来,他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消失了。胖子也已经百分之百认定我就是齐羽,立刻污言秽语的大骂起来,顷刻间把我祖宗十八代全都咒了一遍。
我也只能将错就错,一手揽住晕倒的闷油瓶,命令他们俩马上后退,那哥俩虽然极不情愿,还是在我的不停威胁之下慢慢退了回去。
我等两人一退下吊桥,立刻挥刀猛砍桥上的铁锁,胖子急的哎哎直叫。那铁链历经千年,强度已经不如一根麻绳了,几刀下去就报销一根,剩下一根禁不住桥身重量,只一刀就断成几截,眼见桥面缓缓沉入水里,胖子惋惜的哎呀了一声。
在两人的骂声当中,我半拖半抱的把闷油瓶拽进走廊,老张和胖子眼巴巴的望着我,脸上的愤怒已经转为忧虑。
我关门之前对他们说:“别担心,我给小哥处理一下伤口,假冒我的人还在外头呢,你俩最好想法子解决了他。”
也不理会胖子嚷着要跟我再商量商量,伸手把门从里面插了。附近就是一间厅堂,我把闷油瓶弄进去放在地上,他已经是气若游丝了,再不止住血人恐怕就不行了。
这间厅堂我刚才进来看过,知道屋子四个角上的四盏铜灯里还有油,急忙奔过去用打火机全部点燃,拖过背包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下,找出急救箱准备处理伤口。
闷油瓶的情况很不好,上衣已经被血浸透了,我动手将他上身扒光,开始给伤口清理消毒。
刀伤在左边肩胛骨附近,比胖子腿上那条还要长,斜肩带背的砍上去,差一点就连膀子也给卸下来了,里边露出白森森的骨头,看得人心惊肉跳。
我把止血凝胶全部涂上去,一转眼就给冲走了,只能顶着血紧急缝合,不大会儿功夫我的胳臂和手上就全是鲜血,眼前尽是蓝色、绿色的斑斑点点,头也开始一阵阵的发晕了。
勉强缝完伤口,双手抖的已经不听使唤了。包扎的时候血一直在往外涌,我哭的心都有了,把一条毯子折了几折按在闷油瓶背上,自己叉开腿坐到他身后,把前胸紧紧贴在他背上,伸手用力搂住他,希望靠两个人身体之间的压力止住血。
闷油瓶冰冷僵硬的靠在我怀里,脸上罩着一层腊色,唯一证明他还活着的就是全身在微微发抖,这是人体失血过多的正常现象。
他的伤或许并不不致命,在医院里输两包血、打几天吊瓶多半就没事了。但古墓里缺医少药,一直这么流血肯定会死人的。
我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孤单单的抱着他坐在地上,身底下全都是他的血,急的开始有点歇斯底里。
闷油瓶忽然躁动起来,不安地喃喃自语,我以为他有什么需求,把耳朵凑上去,只听他反复在说:“别伤了他,后来那个是真的。”
我眼前起了一层白雾,鼻子酸的几乎出水,赶快说:“你别担心,我没事,我在这里呢。”
闷油瓶似乎辨别出我的声音,慢慢睁开眼睛问道:“吴邪?”我的一串眼泪掉在他脸上,赶快伸手擦了,答道:“是我,你觉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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