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不禁发毛,暗想:你他娘的别在这时候给我看麒麟哪!这鬼地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不光是没医没药,连口水也弄不着,要是当真发起烧来,只能是死路一条啊。
我一时无计可施,急的在原地直跺脚,转念一想把衬衣的两只袖子都撕下来,拿到水边浸湿了,一条敷在闷油瓶头上,另一条替他擦抹胸口降温。
一开始完全没有效果,湿布几分钟就变热了,我只好一趟一趟的往水边跑,心里几乎开始绝望了。
后来灵机一动,干脆用一只大陶罐装满水回来,替闷油瓶擦拭全身,忙了一个多小时,那厮的高烧终于褪了下来,呼吸渐渐平稳,再次睡着了。
我大大松了口气,感觉有点心力交瘁。经过这一场忙乱,闷油瓶的毯子已经湿透了,我只好帮他穿上衣服,往快要熄灭的火塘里添几根柴,用炭灰压住火头,又拿了毯子晾到窗口。
回来看他睡得安稳,就脱下外衣给他盖上,只穿一件没有袖子的衬衣躺在火塘边歇气,一边发愁他如果再烧起来可怎么办,心里盼着老张和胖子快点回来,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有东西正朝我脸上喷着热气,我吓了一跳,立刻从梦中惊醒。
借着火塘微微的光亮,我看见一个毛茸茸的玩意趴在我胸口上,正要抓狂,那东西轻轻叫了一声,原来是飞狐又回来了。
我这一下喜出望外,急忙抱着它坐起来,仔细查看脖颈和四肢,看它有没有带什么消息回来。不过并未发现纸条之类,看来飞狐没有去见秀秀,很可能是独自出去玩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它,飞狐虽然聪明,毕竟只是兽类,它又不是信鸽,没经过专业训练,不会传递消息也在情理之中。
飞狐见我不住看它,有些害羞起来,用力挣开我的手躲到一旁,冲外面叫了几声。附近立刻有同样的声音应和,三只深色飞狐相继从窗口钻进来,在我面前站成一排。
我有点奇怪,不知道它这是要搞哪样,白狐走过来,用前爪扒开我的手,把头对着我的手心,使劲蠕动脸颊,好像是要呕吐。我这才发现它两个腮帮子圆鼓鼓的,嘴里含了东西。
飞狐费了半天劲,终于吐出两枚鸡蛋,我开始有些明白,它是给我送吃的来了。
这种方式虽然有点恶心,毕竟它只是一只小动物,心意难能可贵。我拿起一只蛋摇了摇,凭手感就知道是生的,不由得喜出望外。
闷油瓶重伤之余,已经差不多一天水米未进,这正是他迫切需要的东西。我抱起飞狐,用力亲它脑门表示感谢,那小家伙得意洋洋的爬上我肩膀,向手下叫了几声。
其它三只飞狐立刻过来,排成一队准备往我手里吐东西,我大喜过望,原来它这是组织了一个小型运输队。
第二只飞狐也向我手里吐了两枚蛋,我看后面两只也都鼓着大腮帮子,那就一共有八个鸡蛋,就算胖子他们不能立马回来,也够我和闷油瓶撑上几天了。
谁知后面两只飞狐吐出来的是一大团绿色糊状物,散发着浓郁的青草气息,看样子是嚼碎的植物。
我心里莫名其妙,暗想难道是怕我鸡蛋吃腻了,还要来点荤素搭配?那也不用嚼碎了喂吧!这模样让我怎么吃得下去?
白狐见我犹豫不决,挺热情的过来推我的手,意思是让我试试。我怕直接拒绝伤它自尊,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它等得不耐烦起来,自己动手抿了一块,攀上胸口往我面前送来。我吓了一跳,正考虑着要不要张嘴接住,它却直接把那绿糊涂在了我额头的伤口上。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东西是草药。
飞狐抹完一块,又挖了一点往我脸颊被抓伤的地方涂抹。我那几处虽然都是皮外伤,但刚才被水一泡,已经有点发炎,火辣辣的肿胀起来。尤其是被齐羽打破那块,太阳穴位置一跳一跳的疼。
抹上这种草药没到一分钟,伤处就慢慢清凉起来,疼痛开始逐渐减轻,我触摸伤口附近的皮肤,灼热感已经没了,用手按压也不那么疼了。
我心中大喜,急忙取一只陶碗把这些灵药珍重装好,解开闷油瓶的衣服,扶着他趴在我膝盖上,动手往他伤口上药。
飞狐一见大为恼怒,厉声大吼起来,用爪子拼命撕我衣服,似乎想要阻止我。我嫌它碍事,拎起来塞进时才盛水的罐子里,喝令它不许乱动。
三只黑狐见老板被抓,赶忙过去营救,无奈那罐子肚大口小,一时难以下手,只能围着罐子唧唧乱叫。我趁这机会动手,把草药全部敷在了闷油瓶的伤口上。
上完药仔细观察一会,伤口并没有不良反应,闷油瓶睡得十分安稳,我放下了悬着的心,回头看那飞狐,它已经从罐子里爬出来了,正坐在一旁生气。
我赶快溜须,抱到膝头上替它抓痒,忙了半天飞狐才高兴起来,翻过身让我给它挠肚子。
其它飞狐见我们俩已经和好了,也过来凑热闹,在我身上爬来爬去,互相嬉闹,简直把我当成了公园里的猴山。
我耐着性子任它们胡闹,干脆闭上眼睛装睡,后来真的打了一个小盹,醒来时飞狐已经不见了。
☆、第七十一章 饮血
这群既有趣又挺磨人的小东西总算走了。我松了口气,翻身坐起来看看手表,竟然又睡了将近半小时,忍不住抽了自己一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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