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在岸边捡了块石头用力抛下去,竟然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咕嘟一声就沉底了。
闷油瓶和我三叔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没说话,同时摇了摇头。
我明白他俩的意思,这样一潭死水根本无法游到对岸,人下去恐怕就跟那块石头一样沉底了,怪不得造墓者连门都不屑于锁,原来是有这样一道无法逾越的天然屏障。
解语花擅长轻功,这时掏出飞抓开始打量对面洞壁,说要先过去看看,能不能替大伙开一条道出来。
三叔有些顾虑,急忙摆手叫他等等,转头问闷油瓶这主意是否可行。闷油瓶再次摇头说:“这里的山壁人工打磨过,太光滑了,飞抓咬不住的。”
小花也知道闷油瓶说的没错,搓着手原地转圈想主意,一面又后悔没有把岩钉射枪带进来。
我问闷油瓶道:“你一定有法子,对不对?”闷油瓶还没开口,小花就笑起来,斥责我说:“你可真不愧是天真无邪!这种情况下他能有什么法子?除非长翅膀飞过去。”
闷油瓶没理会小花,唔了一声道:“法子是有,不过需要你帮忙。”
三叔和小花都有点奇怪,忙问怎么回事。闷油瓶拉着我回到小走廊,拿探灯照着壁上的文字让我看,问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点了点头,说这个我当然知道。他像老师考量小学生一般问道:“那你说说看。”
我一听就乐了,问他:“你是不是也拿我当小天真了?老子可是靠假造拓片起家的,钟鼎文我能不认识?”
三叔最清楚我的老底,在旁边嘿嘿直笑,说道:“小哥问你肯定有他的目的,你小子拽个什么劲儿,赶紧说!”
既然老头子发话了,我只好把脑子里那点家底折腾出来,一边整理头绪一边说道:“这个钟鼎文又叫籀文、古籀,其实就是咱们平常说的大篆。因为它通常都是铸刻在青铜器之类的金属表面上,所以也叫金文。金文铸刻的时候有两种形态,凹进去的阴文叫款,凸出来的阳文叫识,合称为“钟鼎款识”。”
说到这里,我稍微停顿一会儿,用眼睛瞟了瞟三叔和闷油瓶,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两个人都没做声,三叔捻着下巴上冒出来的短胡茬,微微点了点头,闷油瓶则用眼神鼓励我继续说下去。
我又接着道:“咱们平时能接触到的钟鼎文大多是拓本的复印件,要是想看真正的钟鼎文,可以到博物馆去参观司母戊鼎或者毛公鼎,那上面都是原汁原味的钟鼎文。”啰嗦完这一大堆,我就定睛看着闷油瓶,等他发表意见。
闷油瓶欣然点头,又问我:“你既然识得钟鼎文,应该能懂得墙上面这些字的意思吧?快点把它们翻译出来,我需要用。”
我说:“大哥,这也太难为人了吧?你自己也是干这个的,你还不知道?这种文字早已经死了。考古界至今掌握的不过才有三千零五个字,可以确定读音和含义的只有一千八百零四个字,还不一定全是准确的,你让我拿什么翻译?古代文字认识是一回事,想读懂就是另一回事了。我还认识你呢,我可从来不知道你肚子里都想些什么!”
小花一直很认真的听我们俩说话,这时不失时机的咳嗽一声,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表示他已经听懂我的吐槽了。
闷油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声说:“你试着辨认一下,这上面记载了开启吊桥的方法,如果你能正确解读,我们很快就可以过去了。”
我在明堂里曾经听他提过需要带上我,帮忙破解一道文字机关,当时还以为那些话是用来搪塞齐羽的,没想到真有这么一个地方。
我感觉自己忽然成了重要人物,既然肩负使命,只好打点起十二分精神,接过探灯走到墙边查看。
细看之下我才发现,原来墙壁并不是整张的铜板,而是由许多精工铸造的长方形小块拼接而成,每块铜板周围都饰有细密的云雷纹,中间用阳刻的方法铸着铭文或是图形,文字看上去很简捷,通常只是几个短句,最多十几个字到二十多字而已。
☆、第七十八章 再次合作(上)
我选了一块离我最近的铜板,把上面的字仔细看了几遍,然后读给他们听:“明夷,利艰贞,六四入于左腹,获得夷之心,出于门庭。”
闷油瓶听完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皱起眉思索片刻,终于还是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头绪,冲我一抬下颏,意思是继续往下念。
我想了想就问他:“老兄,你觉不觉得这些话有点耳熟?听着像不像占卜的卦辞?”
这一说倒把三叔给点醒了,立刻接过去说:“没错,这就是易经里的卦辞,难不成藏着什么玄妙?”
闷油瓶似乎也有所领悟,嗯了一声说道:“那句话好像在暗示方位,你最好找出前后次序,从头开始读。”
我一想不错,如果真是开启机关的文字提示,那确实应该从头看起,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恐怕永远也闹不懂上面说的是什么。
古文的习惯一般都是从右向左,我们现在站的地方是走廊的左侧,于是从闷油瓶手里接过探灯,回到刚才进来的那扇小门附近,从门首第一块铜板开始看起。
只见上面是一幅正方形图案,四条边上分别绘着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种卦象,图形当中密密麻麻的划分成许多小格子,格中标记着天干地支及五行方位,我对这些东西向来一知半解,不由看得眼花缭乱。
52书库推荐浏览: 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