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答说:“我倒是更愿意在铺子里放一台蒸汽咖啡机,我不是特别懂得品茶,那些茶具也就是做比成样,有时用来招待客人,给古玩店添几分雅趣而已。”
霍小玉问:“真的吗?你那个持壶斟茶的动作可比京都艺妓还优雅,我进屋之前你一直很享受,看着不像是在做比成样。你知道吗?在日本旅游看艺妓演示茶道要付不少钱的。”
我有点哭笑不得,问她我啥时候又和妓女相提并论了,先前还影射我是色狼,这也太人身攻击了吧?
霍小玉一听就拍着我的肩膀大笑起来,一口烟全都喷到我脸上,用不太贴切的词汇夹七夹八的给我解释,说艺妓是很高雅的职业。正在扯不清楚,王盟忽然推门出来,一副随时准备发飙的脸色,把我们俩唬了一跳。霍小玉有点尴尬,只得告辞走了。
我松一口气,进屋坐下,问王盟这么晚怎么还不打烊。他没好气的说:“你出去喝酒也不带钥匙,晚上回家进不了屋,又半夜三更打电话折腾我。被人跟踪了还在马路上调情,你真是好胆色。”
我说:“你少跟着瞎操心。我刚才问过了,那些车跟的不是我,他们是在监视那位美女。人家自己都不怕,我怕个什么。你怎么知道有车跟踪,是不是你也在也跟踪我?你他娘的还真想监督我怎么的?”
王盟“切”了一声说:“我还有一大堆活儿没干呢。哪有时间监督你泡妞?我是想叫你带着钥匙,追到外面发现有两台车鬼鬼祟祟的不对劲,就悄悄跟着瞅了一会儿。
你们喝咖啡时那两台车一直在外面候着,随后又跟踪到饭店。我发现后面那辆车跟前面的车子还不是一路的,情况有点复杂,怕你傻乎乎被人算计了,所以就赶快通知你。”
我夸赞王盟有眼力,竟然看得出那两台车不是一路人马。告诉他别在这瞎泡,我不会付他加班费,让他赶紧回家,记得明天给我带份早点来。
打发走王盟,我关了店门,被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消息搞得睡意全无,就沏上一壶龙井,坐在桌边慢慢品茶,摆弄着面前的紫砂茶宠,用食指沾点儿茶水给它洗脸。心里琢磨霍家两位闺秀的掌门之争。
霍小玉没撒谎,小花看样子真在监视她。下一步准备干什么?难道搞暗杀?我多少了解一点解语花的行事作风,和他弱不禁风的外表正好相反,这小子只要出手就绝对不会留情。看来双方已经铆上劲了。我不禁有点替霍小玉担心,不知他们最后会怎样收场。
霍家向来由女性掌权。女继承人之间争起当家位置来,激烈程度丝毫不比男人逊色,如果碰巧各方实力相当,就会像眼下的男足一样寻找外援,借助家族以外的势力战胜对手,当年的霍仙姑就是由我爷爷在背后支持才顺利上位的。
霍家与吴、解两家交情颇深,每次霍家女子的掌门之争都不乏这两家男人参与的影子。看来这回秀秀是要老调重弹了。
秀秀在我心目中是个像黄蓉一样刁钻古怪的聪明少女,深受祖母宠爱,打小就熟悉家族生意,算得上未来掌门的最佳人选。不过毕竟只是个小姑娘,如果霍老太多活上十年八年倒是可以把她培养成不错的接班人。
老太婆的意外身亡对秀秀打击太大,听说她好长一段时间都精神恍惚,住在疗养院里,正好让支持霍小玉的这一派人钻了空子。
我对霍小玉不太了解,她虽然一副大咧咧信口开河的洋妞模样,但有本事在纽约商圈站得住脚的女人绝对不能等闲看待。她放弃了国外的事业和老公肯定是打算破釜沉舟了,秀秀这个对手应该是够强的。
不过我还是有点怀疑,这个喝洋墨水的丫头是否清楚她祖母的那些生意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美利坚思维方式真就未必搞得定国内复杂的人际关系。
这两个女人身后都有一票家族内部的人马支持,就好比座山虎遇到过江龙,一旦争斗起来很难分出输赢,秀秀和小花联手应该胜算略高一些。
不过最后受伤的总归是霍家自己,他们每过若干年就来这么一回内斗,不知损伤了多少元气。
看样子霍小玉是打算拉我加入战团,由我来抗衡解语花,我几乎可以肯定,那小妞一定会开出不错的价码。不过我还欠着小花一份人情,又从心底不想参与他们的争端,这几天恐怕要躲着点她了。
忽然想起霍小玉送的见面礼,赶快把那个盒子取出来,里面竟然是一尊古铜熏香炉。我对铜器多少明白点,一搭眼觉得像早年出土的熟坑。拿起来仔细观看,竟然是东汉时期的老物件,说它价值连城也不算过分,不由吓了一跳。
我记着霍小玉说在盒子里留了联系方式,果然找到几张纸,竟然是份合同,注明霍家每年提供百分之三十的营业份额由我的铺子代理,最低不少于三百万,合同条款细致,双方的权利和责任规定的十分清楚,看起来也挺公平合理,确实蛮有诚意。霍小玉自己已经在上面签了名,下面乙方那一栏空着。我怕自己禁不住诱惑,赶紧放下了。
说实在的,这份合同真让我有些心动,这些年我虽说也赚了点钱,手刨脚蹬的忙下来,即使在状态最好的情况下账面也还远远达不到这个数目。不过这样办事有点违反我做人的原则,我叹了口气,照合同上的电话号码给霍小玉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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