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闷油瓶曾经被囚禁在此处,情不自禁的转过头看他脸色,显然他也立刻认出了这里,表情虽然依旧淡淡的,嘴角却在微微抽搐。
我轻声安慰道:“你别多想,这可能是霍仙姑那老太婆搞出来的,她一直在查她女儿霍玲到底出了什么事,肯定去过那间招待所。”
闷油瓶点了点头,眼睛死死盯着通往内堂的那道门。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门上有一行红字:不要试图探究真相,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去!字迹颜色发暗,一看就知道是用血书写的。
我暗暗骂了一声,心说到底是谁在这儿故弄玄虚,看字迹写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不太可能是三叔或齐羽搞鬼,难道另有他人?目的又是什么呢?正想和闷油瓶讨论一下,他已经直接朝那扇门走了过去。
我心中的好奇早已战胜了恐惧,再说这里曾经是闷油瓶的受难之所,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急忙快步跟上去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紧相扣。
幸好闷油瓶并未甩开我,也没说此事与你无关。我发现他手心里全都是汗,神经质的用力握紧我,指尖冰冷得吓人。
我白白被人叫了好几个月嫂子,这还是头一回和他正式牵手,想不到居然是在这么诡异的情况之下,想想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这间客堂不算太大,穿过写有血字的那道门就是走廊,如果这里真与格尔木招待所格局一模一样的话,那我们在走廊左边应该看到一架旋转向上的木头楼梯,通往当年考古队队员曾经被禁闭的地方。
闷油瓶显然和我想的一样,一出门就往左首张望,虽然没见到楼梯,我们俩却同时发现了楼梯扶手。
我急忙用随身携带的色拉油点了盏灯,走上前一看,忍不住打个冷战,原来这里的楼梯是反过来向下的。
接下来就是走长长的楼梯,我照例隔一段距离就点上盏油灯,令人欣慰的是闷油瓶每次都耐心的停下来等我,一路上除了灰尘和蜘蛛网以外,我们俩倒没遇上什么麻烦。
最后终于走到那间门楣上贴着号码的306房间,我点燃一盏油灯照亮,只见门上赫然又是一行血字:不要唤醒亡魂,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我感觉到身上的冷汗在滋滋往外冒,心中莫名其妙的涌起一股情绪,既想发火,又想痛哭,可又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
闷油瓶目光亮得吓人,眼中似乎烧着一团火,完全不假思索的上前一伸手就把门推开了。
我立刻闻到一股怪味,好像屋中有堆垃圾正在腐烂发臭。轻轻凑到闷油瓶耳边,提醒他这里应该是霍玲的房间,我当初就是在这儿碰上禁婆的。
闷油瓶点一点头,鼻尖上全是冷汗,却一分钟也没犹豫,伸手晃亮一个火折子,领先走进屋里。
里边的布置果真和招待所一模一样,屋角放着霍玲的小床,上边隐约堆着一些被褥,床对面是同样的柜子和写字桌。
如果我现在是一名高中生或者刚进大学的小青年,心里还留存着少年时代的种种幻想,一定会认为自己和闷油瓶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除了这个理由,我实在猜不透老太婆为什么要把格尔木招待所原封不动的搬到这里来,就算霍家真是富可敌国,这样做也相当耗时费力,而且好像没什么实际用处。
正想的出神,忽然床的方向发出一声呻吟,我吓得差点跳起来,全身汗毛都竖直了。心说莫不是那老疯婆子把变成禁婆的霍玲也一同带回来了?那可真是要人老命。
不过以那位老太太种种阴森古怪的个性来看,她倒似乎真能干得出来。很有可能她找到变成禁婆的霍玲以后,为了让女儿住在熟悉的环境里而复制了招待所的全貌,那么刚才发出声音的会不会就是霍玲呢?
回忆起在格尔木招待所见到的长发女鬼,那种叽叽咕咕的笑声简直就像从地狱里爬上来的孤魂一般,想到这里我顿时感觉身边有有种恶魔般的气氛,整个头皮都麻了,如果没有闷油瓶站在旁边,我肯定会第一时间掉头逃跑。
小床附近那个声音好像故意吓我,竟然又喃喃低语起来,我下意识的拉住闷油瓶就想跑,却被他轻轻拦住了,低声说:“你过去看看,那好像是你三叔。”
我刚要说你开什么玩笑,那边的人居然搭腔了,哼哼呀呀的问道:“是小邪回来了吗?快过来拉我一把。”
我一听原来真是三叔,急忙过去查看,见三叔有点狼狈的趴在床边地上,顺着脸往下淌血。
我赶快扶他坐起来,检查一下头上伤口,幸好只是皮外伤,看样是被棍棒之类的硬物敲出来的。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叔骂道:“还不都是老齐那个犊子干的!”
我身边没带急救包,只得撕一条衬衣给他包扎,三叔一边嘶嘶的吸凉气,一边把经过告诉了我。
原来我和闷油瓶出发以后,胖子下厨做了早餐。三叔见热粥一时半会儿难以下咽,就先盛了一份给齐羽端过去,一进地下室就发现人不见了。
外面几道门都是上锁的,因此三叔断定齐羽是从里面逃跑的,四下一找果然发现那扇暗门,于是掏出短刀追了进去。
三叔是个老江湖,自然会想到齐羽有可能躲在暗处偷袭,因此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防范,不过吃亏在他从没去过那个招待所,不熟悉里边地形,走到半路还是被人打晕了,我和闷油瓶进屋的时候他刚刚才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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