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有点发蒙,老于道:“不瞒你说,我现在身患十几种恶性顽疾,日日夜夜都苦痛不堪,换做平常人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可我偏就死不了。”
接着又指指闷油瓶道:“他说的一点都不假,服了丹药以后,人会逐渐变得和僵尸一般,就算服毒上吊或者对准脑袋开枪,把自己打得千疮百孔,这口气还是咽不下去,否则裘老先生又何必恳求别人协助他归天呢。”
我和老于站得很近,他讲这番话时一直坦然面对着我,两只老眼发出鬼火般的磷光。
我感觉他说的应该是真话,恐惧死亡是人类的共性,人越老就会越怕死,算起来裘德考和老于岁数相差无几,都处于老迈多病的耄耋之年。
这二人都是当世奇才,在自己的领域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地位,唯一欠缺的就是享用无尽财富和荣耀的寿命而已。
裘德考当年派人打入考古队卧底,目标正是为了所谓的长生仙丹。文锦他们寻得药丸,那位内线想必也为他搞了几颗,而且这老家伙已经大胆尝试过了。
我觉得以裘德考的聪明才智,未必就肯轻易相信古墓里得来的所谓仙丹。他服药的初衷多半同老于一样,可能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关头,马上就要寿终正寝了,所以冒险尝试一下。
这些年他不惜血本,组织人马大举探究终极奥秘,原来是想找到化解丹药副作用的法子。
当初去巴乃探查魔湖的时候,我就听说了闷油瓶住院期间私下会过裘德考,如果这事放在其他人身上,我和胖子一定会追根究底;不过换成闷油瓶,应该不会做危害哥们的事。既然他没主动交代,们俩也没好意思打听他与那老儿到底谈了些什么。
后来那趟张家古楼之行,闷油瓶从里边带出两枚神秘的圆环送给裘德考,那老洋崽收到不久就一命归天了,我原以为只是巧合,想不到那东西竟是老家伙的索命符。
心里忍不住有些奇怪,既然老于说用枪打穿脑袋都死不了,两个圆环又怎么会送人上西天?站着胡思乱想的当口,老于一直目光炯炯的审视着我。
我被他看的有点七上八下,担心闷油瓶能否对付得了这个老怪物,别真被他困在这里就糟糕了。索性开口试探道:“既然活得这么痛苦,你为什么不学学裘德考,干脆放弃算了。”
老头轻轻拨开我顶在他头上的枪管,悠然叹道:“想放弃就放弃,谈何容易啊!考古队事件造成的影响太坏了,这种局面老朽要负上主要责任,必须把流散在外的队员和保密资料统统收回来,等一切都做好了,我才可以彻底休息,这里将作为我们考古队的永久葬身之地。”
说着对外面叫道:“带进来吧。”门口有人答应一声,两名灰袍人架着三叔走了进来。
那两个人脸上都带了伤,模样颇为狼狈,看来三叔被抓时肯定做过猛烈反抗。反过来他自己也被修理得很惨,一侧肩膀还在流血,头向下垂着,已经放弃挣扎,任由两人抓住手臂拖拽进屋。
老于见状挥手喝道:“不要无礼,快放开吴先生。”那二人一听立马松手。
三叔措不及防,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随即鲤鱼打挺跳起身来,一眼看见老于,顿时面无人色。
老于和蔼的冲三叔点头微笑,问道:“你也来啦?如此甚好,正好免了我们一番劳苦跋涉,不必去杭州找你了。听说这些年你行踪不定,老朽还颇为担心,怕寻不到你呢。”
我三叔脸色发青,转头看着闷油瓶问:“小哥,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弄这一出是想故意诓老子上钩?”
闷油瓶有口难辩,默默摇了摇头。
老于打起官腔说:“三省啊,你当初虽然只是考古队的临时成员,但是贡献不小,老朽不是早就说过,早晚要给你转正滴;现在说到做到,那边也为你准备了一副棺材,和正式队员同样待遇,棺盖上面有名字,你自己去看一看吧。”
我三叔呸的啐了一口浓痰,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对老于冷笑道:“那就多谢你啦,我去瞧瞧尺寸合不合用。”说着迈步向棺材方向走去。
恰好这当口胖子醒了,在笼子里扑棱几下脑袋骂道:“哎,我说外面那只老怪物,你带一群禁婆偷施暗算,抓我们到这想干什么?要杀要剐给你爷爷来个痛快的!”
齐羽听了走到墙角,用棍子往胖子屁股上用力捅了一下,低声喝道:“咋呼什么!”胖子吃痛,越发破口大骂起来。
黑眼镜忽然在另一只笼子里叽叽笑起来,对胖子劝道:“稍安勿躁,猴哥料理了妖怪就来放你。”
胖子说:“那是当然,胖爷我吉人天相……”忽然发现黑眼镜在拿他取笑,大骂道:“贼瞎子,敢污蔑胖爷?你才是猪八戒!”
闷油瓶忽然说:“professor,先放这几个人上去吧,我想和您单独谈谈。”
老于倒很爽快,立刻挥手让人放出胖子他们三个,小花和黑眼镜没胖子清醒得快,被人左右搀扶着,还有点晕晕乎乎。
老头指了指我对手下说:“把这小伙子的枪缴了,放他们四个走吧。”
又向我们郑重叮嘱道:“这件事关系重大,希望你们能保持沉默,如果让‘它’知道你们也了解内情,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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