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有点纳闷,不知道是怎样一个人令老太太如此惋惜。不过刚一拐过路口我就明白了。
前面十几步远有个小伙子一瘸一拐走得正欢,看背影大约二十来岁,瘦瘦高高的,穿一套深色衣服,肩上背着个小包。
那小子右腿瘸的非常厉害,每走一步都要甩上一百八十度的大弧线,偏又速度飞快,我在后面几乎追不上他,只见他用力拐了几步,很快走进路边一条碎石小径,直奔西湖边上的半山小亭去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觉着有点好笑,暗想这小子倒像我四叔的儿子,连瘸腿走路的姿势都跟老头一模一样。
距离铺子还有半条街时,我开始放慢脚步,留心附近是否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这会儿天已经半黑,正是晚饭的时候。各家店铺早就关门打烊,整条巷子空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在街上流连。
我看准了没人跟踪,正打算悄悄开门溜进店里埋伏起来,突然啪的一下,肩膀头给人从后边重重拍了一巴掌。
☆、第一百二十 章 到底是谁
我本就精神高度紧张,这么一来顿时吓得三魂出窍,急忙向前蹿出两步,回头一看,原来是隔壁古玩店的老板,胖子老徐。
老徐满面油光,手里擎着一把紫砂茶壶,看样儿是刚吃过晚饭出来遛弯,不怀好意的拿我打趣道:“我说小吴啊,你小子在自己铺子门口也这么鬼鬼祟祟的,这是防着谁呢?别是在外边做下什么坏事儿了吧?”
我抹了一把吓出来的白毛汗,顺口胡诌说:“别提了,这几天老有个美女跟着我,咱是正经人,得注意点影响不是?”
老徐说:“吹吧!我看你小子最是近有点命犯桃花,前些天那海归小姐整天在铺子里坐着等你,这回这个更年轻,啧啧,艳福不浅哪。”
我说:“你少胡扯,那美国妞是来讨债的,这个姜小姐是王盟的对象,跟我没任何关系,人家也不是冲我来的。”
老徐露出一副讨人嫌的笑容,对我摆摆手道:“不用解释,我都理会,都理会。”
我忽然想起答应姜晶晶的事,就问老徐:“你前阵子好像帮人处理过一批小件木雕,里面有没有像样的货色,大概30公分见方的托架,我有个这么大的铜葫芦,需要配个底座。”说着用手比了一下尺寸。
老徐满口答应,说回去让他老婆给我找一找,抽出夹在腋下的大蒲扇,呼啦呼啦扇着风走了。
我原本打算悄悄躲进店里打埋伏,被老徐大嗓门这一吆喝,估计想偷鬼玺的人今晚也未必会来了。见那老小子慢慢走远,这才轻手轻脚开门进店。
这间店铺是我一手经营起来的,对每个角落都熟悉不过,当下也不开灯,借着室外路灯的光亮,抄起架子上一个旧花瓶当做武器,前店后堂各处寻视一番,确定没有闯入者才放下心来。
店内物品都各归各位,倒没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头,我最后查看保险箱,摸黑打开密码锁,将箱门欠了一条窄缝。
箱里其实只放了些重要票据和铺子的房契,柜门内侧我用双面胶黏了一根头发,如果有人打开箱门超过两公分,发丝便会被拉断,我伸指进去一摸,头发果然断了。
我心中立刻一惊,随即想起,小花曾经扮作我的模样来搜过铺子,保险箱有可能是他打开的,忍不住心里暗暗骂了一声。
查了半天没什么结果,我有些六神无主,决定今晚不回家,就在这里守一夜。
我依旧让屋里黑着,起身开了门口那盏小灯。
这盏灯是我从雪山回来后让人装的,夜间打开可以清晰照出门楣上方匾额上的字,以防万一闷油瓶从雪山下来以后又失忆了,走到此处可以隐约想起一些什么,顺便进来看看。
灯光映出门外一片晶莹的水幕,原来雨已经下起来了,我顺着雕花窗格朝外望去,忽见一条人影闪了一下就不见了,身形瘦瘦的十分眼熟。
我回到桌前泡了壶茶,一边溜茶水一边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事。先是小花来电话提醒我有人打鬼玺主意,接着我的主要怀疑对象姜晶晶嫌疑又被排除了。
要说还有可疑的人,肯定是刚才我看见的那条人影,不知道下这么大雨谁还在夜里跑来跑去,看衣服颜色倒有点像我在路上碰见的那个小瘸子。
这一琢磨我立刻打了个冷战,那小子走路这么有特色,如果住在附近我肯定会有印象;如果他是外路来客,深更半夜在古玩行这条街上转悠更没道理,这里又不是红灯区,更有问题的是刚才那个身影速度又快又稳,绝对不像是瘸子。
我突然之间灵感爆发,心说奶奶的,那该不是闷油瓶吧!仔细一想,越发觉得没错。
首先是瘦瘦高高的背影,还有闷油瓶一向首选的深色衣服,最明显的破绽就是丫走路的姿势,怎么会同我四叔一模一样?
要知道世间每位跛脚者都有各自的原因,或者因为疾病,或者由于意外,就算真是四叔的亲生儿子也不可能走路和他一般无二。
不过闷油瓶就不同了,看见张秃以后我就明白,那家伙假扮的种种性格迥异的人物都是有原型的,并非这小子多重人格或是精神分裂。
他只是在玩角色扮演游戏,像顽皮的小baby故意模仿别人的缺陷一样,他这次是在学我四叔走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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