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有求于人,自然要尽量说得详尽,把这些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最后说明要向他借钱,报上所需数目,让他三天之内务必凑齐,按我提供的账号转过去。
小花很有耐心的听我长篇大论,嗯嗯的答应着,不时在电话那边吸溜吸溜喝粥,还咯吱咯吱的嚼咸菜,一听借钱就咯咯笑了,问我:“你小子啥时候学的这么霸道?跟人借钱还耀武扬威的!”
我说:“你少废话!快说到底借不借?还有一大堆人排队等着呢。”
小花说:“借借借,明天一早我就亲自去办这件事,不然秀秀知道了还不整死我?这笔钱你也不用急着还,记住我的好就成了。”
我也不敢太拉硬,连忙换了一副面孔道谢。小花又问我是不是把作画的事给忘了,我楞一下才想起他老娘下月初三生日,立刻答应明天就开始动笔。
两人又聊了几句,约好寿宴上见面再谈,小花忽然道:“有件事我还想问你,只是出于好奇,你千万别多想,我查了好几次都没有头绪,那颗鬼玺你到底藏哪儿去了?”
我嘿嘿一笑说:“那玩意其实离我们俩都不远,它有自动隐身功能,没需要的时候不会现身,你就别瞎操心了。”
那小子见我不肯露底,就叹了口气准备收线,我忽然想逗逗他,就拦住问道:“你刚才喝粥时吃的什么小菜?好像很脆的样子。”
小花一下蒙住了,回答说:“是六必居的乳黄瓜,怎么啦?”
我故作深沉的静默半晌才道:“没什么,听声音觉得特别好吃。”
小花扑哧一声笑出来,骂我:“你大爷的,刚才还低声下气借钱,一转眼又逗闷子,你小子还能再不靠谱一点吗?”
☆、第一百四十 章 修墓
搞定了钱的问题,我心里总算一块石头落地。老张的二小子办事能力不错,在当地人头又熟,墓地工程不需要我操太多的心,于是抽空买来纸墨笔砚开始作画。
自打闷油瓶带人回长沙以后,我就老实不客气的搬到后院,在他新房里安营扎寨。
房间被张大嫂收拾的又干净又舒服,被褥一律是全新的,就是有点冷清,张家一只大花猫不嫌寂寞,主动过来和我作伴,每晚挤在我脚边下榻,呼噜打的跟胖子一般嘹亮。
老张一直忙着处理那场战役留下的烂摊子,还要带人把禁婆送回古墓,家里基本看不到他的人影。
我和张家的作息习惯不同,虽然张大嫂每餐开饭都隔着墙头招呼我,不过很少能找到人,我大多时候都和张家老二在村里那家小食店解决吃饭问题。
一转眼过去了七八天,墓园工程在我紧锣密鼓的催促下总算是收尾了。
竣工那天我们举行了一个小型仪式,邀请七位长老带着一群老老少少前来观礼。
两挂大地红放过以后,几名匠人揭去碑身所蒙的大红绸布,上面碑文已经重新镌过了,一名石匠颤巍巍提起毛笔,爬上短梯准备当场描色。
那小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有几分怯场,抖抖索索刚描两个字就有一笔画到框外去了,急忙用干布蘸了信那水一阵猛擦,没过一会又描花了,人群里开始嘀嘀咕咕的议论起来。
那家伙听见议论声精神更加紧张,我们在地面都能看见他提笔那只手不停的发颤,顺着脖子直往下淌汗。
我一看不是办法,只得暗中咬咬牙,走过去叫他下来,说碑文由我来描。那小子如获大赦,急忙爬下来把笔递给我。
我其实心里也没底,将一粗一细两管毛笔横着叼在口里,手提油桶扶着梯子往上爬时腿肚子多少也有点转筋。
不过二十多年的书法总算没白练,我定了定神儿,先从上款的小字描起,两行字写完,手底下已经找逐渐到了感觉;随后又去描落款,最后才是中间那行大字。
我把开头一笔空出来,留给闷油瓶回来举行祭礼时亲手补上,这个仪式叫做点主,点主官必须是位德高望重的人物,民国之前许多名门望族都会重金礼聘当地的状元点主,以期子孙后代聪明上进、金榜题名。闷王作为族长兼家中长子,很适合干这勾当。
我暗自庆幸对写大字并不陌生,拿出少年时临摹宋徽宗《秾芳诗》的劲头,抡圆了膀子把一管大笔挥得酣畅淋漓,十几个字一气呵成,描完后连自己都赞叹不已。
从梯子上下来,那群村民对我报以热烈掌声。我兴致勃勃给几名工匠发了红包,在一片欢呼声中让他们尽快清理场地,随口邀请七老和我们一起下山去喝庆功酒。
原本只是句客气话,谁知几位老家伙兴致颇高,居然一口答应下来,纷纷爬上送工匠们下山的农用车。我也只好将错就错,在路上和张家老二打听什么地方有像样的酒楼。
那小子让我不必担心,说他知道一家饭庄东西既好吃,价格又很公道,包管所有人都能满意,我对此地不熟,索性一切由他安排。
进城后我们直奔那家酒楼,远远就看见高杆上挂着两串大红灯笼,门前空酒坛堆得像小山一样,装扮靓丽的小毛驴正拉着石磨原地跑圈磨豆腐。
招待来宾的年轻女孩一律身穿斜襟小袄,大花被面做的肥腿裤子,喜气洋洋的向每个吃客问候,拿出东北农家招待亲戚的热辣劲儿,男的一律称做大舅,女客统统都叫舅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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