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吃的立马来了精神,急忙坐到闷油瓶对面,就着酸甜微辣的朝鲜族泡菜喝冰镇米酒。
闷油瓶隔着炭炉静静的看我吃喝,忽然招招手说:“你坐我这边来吧。”
我摇头答道:“不用了,你又不跟我搞对象,坐那么近干嘛!”闷油瓶听了抿嘴一笑便不言语了。
一会儿功夫老板就把准备好的食材、蘸料给我们送过来,又在炭炉上架了张铁篦子。
闷油瓶拈起筷子开始烤肉,一阵夜风吹来,浓烟滚滚扑了我满头满脸,我连打几个喷嚏,眼泪都差点呛出来了。
赶快站起来调换座位,挪了两次方向都不对,最后发现只有闷油瓶那边熏不到烟,当下拿了凳子挤到他身旁坐下,骂他说:“奶奶的,你小子真够坏的,自己不声不响抢了个上风头,事先也不跟老子打声招呼。”
闷油瓶嫣然微笑,低着头手法娴熟的翻弄烤肉,一副我早已经提醒过你,领会不了是你自己太蠢的表情。
一块五花肉烤熟,那家伙很细心的在上面涂抹酱料,用一张紫苏叶包好送到我面前。
我受宠若惊,急忙接过来咬一口。偏巧里面的烤肉质地很任韧,急切间根本扯不断,吃不进去又吐不出来,情形多少有点尴尬。
闷油瓶提醒我说:“要一口吃下去,在嘴里慢慢嚼。”
我依言照办,把烤肉包整个儿塞进嘴里嚼了几下,紫苏叶特有的异香和烤肉味慢慢融为一体,加上嫩蒜片和青椒丝提鲜,口感确实一流。
闷油瓶看见我吃的眉飞色舞,忙不失时机的斟了盅米酒递过来。
我接在手里一饮而尽,拍拍肚子顿觉心满意足,转脸笑着问他:“无事献殷勤,你肯定有要紧话讲,不如现在就痛痛快快的说,不会是又想赶我回杭州吧?”
闷油瓶摇摇头,轻声说:“我是想跟你要回那颗鬼玺。”
我一听就做出炸毛的表情使劲瞪他,低声质问道:“送给人的东西还带往回要的,你是不是老爷们?”
闷油瓶啧了一声,解释说:“那是一颗副印,我本以为只是备用品,所以送给你留做念想,后来发现它也有专门用处,你先把它还给我吧。”
我说:“这个我管不着,那东西没在身边,我留在杭州了。”
闷油瓶仿佛自言自语道:“解语花和齐羽已经到你家里跟铺子搜过了,这俩人都是老江湖,如果东西在那儿,他们没理由找不到。”
我肚里偷笑,低声问他:“那你觉得我藏什么地方了?”
闷油瓶凑近我耳语道:“你上次是坐班机回去的,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把东西就地保管,存进这边银行的保险箱里了。”
我说:“还是你聪明,猜的一点没错,如果我把东西还了,那以后想见你岂不是比登天还难?”
闷油瓶沉吟一会儿说道:“你就算留着那东西,也不可能在终极来去自如,里边的情况我会找时间告诉你一些,还是先把它取回来吧。”
我点头应允,说明天早上银行开门我就去拿,闷油瓶点点头,开始专心致志埋头吃东西。
我也学着他的模样把肉烤好,涂抹酱料包在紫苏叶或者辣椒叶中,就着米酒一通风卷残云,两个人消灭完三大盘烤肉,又喝了半碗热乎乎的狗肉汤才算罢休。
酒足饭饱之后我出了一身透汗,干脆把背心卷起来露出肚皮散热,感觉格外神清气爽。
闷油瓶起身付过账,算是履行了请我吃饭的诺言,摆手招呼我跟他回家。
那米酒虽然喝起来清甜适口,后劲却是不小,闷油瓶只象征性陪我干了一盅,剩下一升多都被我不知不觉灌下肚了,这时酒意上涌,没走多远被风一吹人就有点打晃,闷油瓶伸手搀住我,低声询问有没有事。
我把他推到一边,回答说我好得很,忽然想起黄霑那首《随遇而安》,索性借几分酒劲放开嗓子高唱起来:
人外有人
山外有山
不怕拼命怕平凡
有得有失
有欠有还
老天不许人太贪……
深夜里突如其来的破锣嗓子惊扰了附近的居民,路两旁纷纷有人探出窗口对我侧目而视,闷油瓶急忙追上来抓住我,低声劝我别再唱了。
我不理他,扯开嗓门继续吼道:
……挺起胸膛咬紧牙关
生死容易低头难
就算当不成英雄
也要做一条好汉……
忽然嗖的一声,楼上有只空酒瓶子飞过来,闷油瓶急忙挥手挡开,伸指在我腋下一戳,我疼的吸了口气,下面的歌词直接给咽回肚里去了。
那厮二话不说把我托起来扛到肩上,迈开大步往回疾走。
回去只睡两个小时天就亮了,黑眼镜的手下正好赶来,十几条大汉挤在一起,屋里乱得像集市一样。
胖子起床煲了一大锅白粥,买来油条酥饼给大家当早点,我头疼的厉害,爬起来到处找止痛片。
闷油瓶早已经收拾利索,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等我,看见我的模样就说他一个人去拿鬼玺好了。
我想想也不错,就把密码和保险箱钥匙都交给他,让他带老鬼张同行,遇事也好有个照应。
闷油瓶说他自己去就行,抓起背包像小狗一样叼着块酥饼出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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