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开始支支吾吾,我于是加大追问力度,敲打半天才像挤牙膏似的问出一些片段,不过倒是弄清楚了身份证的来历。
原来当初陈皮阿四在云南古墓的粽子堆里发现闷油瓶的时候,他神志还不十分清醒,看上去疯疯傻傻的,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自然也不会有身份证。
不过那个老奸巨猾一眼就看出这个来路不明的阿坤奇货可居,于是也不嫌麻烦,把他和斗里的金银财宝一起划拉划拉带回了长沙。
那时候黑眼镜还是个刚入行的小学徒,被派去照顾闷油瓶起居。
经过一段时间调养,闷油瓶状态好了不少,竟然想起了自己的名字,虽然其他事还没什么印象,不过探穴定位、下斗摸金的本事绝对惊世骇俗,很快就成了长沙土夫子圈中神秘的热门人物。
陈皮阿四为了笼络这个哑巴似的家伙,一直打算帮他弄个合法身份,正巧当时有个盘口出了档子事故,倒斗的时候突然塌窑,有两名伙计闷死在里面了,其中一人是个叫张根旺的年轻后生。
陈皮阿四听说以后就找到那人的父母,往桌上拍了二十万,要买死者的户籍身份,又答应送一口上好的杉木棺材盛殓死者,请他们秘不发丧,对外就说儿子去外地打工了。
那家老两口和儿媳妇商议一下,觉得这些钱应该能够把小孙子养大成人了,就答应下来,于是闷油瓶便堂而皇之的成了张根旺。
我听到这儿忍不住大乐,逗他说:“真是人不可貌相,原来你小子已经有老婆孩儿了,当心哪天那老娘们带着儿子来找你认爹。”
闷油瓶浅浅一笑,说已经离婚了。我又大吃一惊,急忙接着追根问底,这才知道:原来没过几年那媳妇就和公婆分了家,带孩子进城读书去了。
那时闷油瓶手里已经颇有积蓄,见那家老小分家以后日子过得艰难,不觉动了恻隐之心,又给他们汇了一笔钱过去。
那家人因为这一直记着他的好,八十年代正好赶上办理第一代居民身份证,就通知闷油瓶去照相领证,顺便把名字也改成了张起灵。
又过几年,那媳妇遇上了心仪的对象,打算改嫁,就顺理成章和闷油瓶离了婚,至此他也就和那家彻底脱离了关系。
扯完这些家长里短,我们俩饭也吃饱了。闷油瓶见外面仍没什么动静,就建议回到预言墙去,要把上面的文字全部拓印下来,带出去仔细研究,也许能从中参透一些终极的奥秘。
我身边正好带了一架小型DV,就说不用拓印那么麻烦,可以开启DV机的夜视功能,把墙上的文字录下来,回家以后刻成光碟慢慢研究。
闷油瓶要我马上就做,两个人立时三刻回到预言墙边,选好位置准备录像。高处地方距离太远,我怕拍出来字迹不够清晰,就干脆骑在闷油瓶脖子上,把他转来转去当做三脚架使用。
刚刚拍到三分之二光景,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枪声,我们俩当时都是一愣,知道肯定是胖子他们那头起了变故。
闷油瓶侧耳听了一下,弯腰把我放到地面,嘱咐我把剩下的部分尽快拍完,自己拿起家伙就冲了出去。
我虽然心里痒痒的想跟着他去,不过手头的重要任务还没完成,只得耐着性子继续拍摄。
这面墙上的文字和终极秘密有着巨大关联,如果参悟其中奥秘,闷油瓶也许就可一劳永逸的摆脱守门之责,所以我必须把每个字都完整清晰的记录下来,这样才能保证他得出正确结论。
我尽量不去理会外面嘈杂的枪声,收摄心神对着墙壁上的文字缓缓移动机器。正在全神贯注,忽然背上一沉,感觉有个活物稳稳当当骑在了我脖子上。
紧接着肩膀一阵疼痛,有东西铁钳一般深深嵌入肉中,随后听到耳畔呼吸的声音,有两只毛茸茸的手爪伸过来抢我手里的摄像机。
我根本没时间考虑,条件反射的抡起膀子想把那东西甩下地。
骑在我背上的家伙似乎被这一举动惹恼了,厉声嘶叫起来,一条黑蛇般的软体从后面反卷过来,前端精光闪闪的倒勾迅速朝我面门猛戳过来。
我立刻挥起手中摄像机砸开,同时感觉头颈猛然被一对有力的臂膀夹住了,颈椎骨发出咔咔的声响,几乎都快要断掉了。
匆忙间来不及多想,只能举起摄像机用力向后捣去,那东西结结实实挨了一记,暴怒的咆哮起来,张开大口咔嚓一下咬住了我左侧肩头。
我看不到袭击我的猛兽到底什么模样,只见到一排又尖又细的青白色牙齿嵌在肩头,知道不能用力挣脱,否则非给撕下一块肉不可,立刻忍痛抽出腰间的刀子,掉转刀尖用力向后连刺,凭感觉就知道每一下都入肉了,听着噗噗的声响,心里顿时涌起一种残酷的快感。
☆、第一百七十二章 意外惊变
几刀下去之后,很快就有大量鲜血顺着肩头淌下来,夹住我脖子的手臂渐渐放松了。
我松了口气,弯腰用力一抖,一具死尸倒栽下来,扑通一声落在地上,体积比我想像的要小很多,看上去像个只有五六岁的孩子,和刚才制住我的力量实在有点不太相称。
我发现这是一只成年的口中猴,和闷油瓶在墓道里指给我们看的壁画非常相似,刚才用来攻击我的那条带着倒勾、软鞭一样的东西正是它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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