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气度十分安闲,低声给胖子讲解关闭门上机关的方法,我开始还能听见声音,慢慢的周围灯光变得昏暗起来,我用力甩头,想保持清醒,突然脚下发软,一个嘴啃泥扑在地下,随即失去了知觉。
恢复意识之后,我眼前仍旧十分黑暗,忽然听到耳畔响着哗哗的水声,一时间惶然不知身在何处。
动了动身体,我发现自己正伏在一个人胸前,伤口木木的一片,已经没有知觉了。扭扭肩膀,背后立刻开始大面积的牵痛,身体根本就无法转圜,只能模模糊糊看到眼前的一小片地方。
过了一会儿,我目光渐渐对准焦距,发现几步开外站着胖子,正有些纳闷他在哪儿比比划划的干什么,忽然身子下面一晃,随即几下起起伏伏,原来我们是坐在船上。
胖子此刻站在船头,学着闷油瓶的模样手持长篙,有点费劲的一下一下撑着船,点了几篙,忽然停下来甩掉外套,抹了抹脸上渗出来的油汗唠叨说:“我靠,这熊玩意恁么沉!你别说,小哥还真有点儿干巴劲儿。”
我被他最后那句话刺激的一跳,猛然想起闷油瓶,急忙问:“胖子,小哥呢,小哥在哪里?”
胖子回头发现我已经醒了,有些不自然的笑起来,说道:“天真哪,你那什么……好好睡一觉吧啊,我看你伤得有点严重,别浪费精神了,咱们马上就出终极了。”
我被气的几乎吐血,嘶哑着骂道:“狗日的胖子,我问你小哥在哪儿?”
一边说一边挣扎着想爬起来,忽然肩膀给一双手按住,我顾不上伤口出血,用力想甩开他,只听小花在我耳边催促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
我不解其意,正想问他让我干啥,冷不丁手臂被握住刺了一下,刚反应过来有人在给我打针,紧接着就全身一麻、不能动了。
不过我并未完全丧失意识,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歇斯底里的狂喊:小哥!这群狗日的把小哥留在石棺里了!!!
镇静剂让我全身的肌肉都麻痹了,声带发不出半点动静,僵硬的眼皮一直保持着大睁的状态,两道冰冷的清泪顺着眼角源源不断往下淌,解语花侧过脸看我一下,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就那样一直恐怖的瞪圆了眼睛,心里喃喃念叨着闷油瓶的名字,拼命请求他不要再管青铜门,让我们用带来的火药一路把这里炸个天塌地陷,然后马上动身回杭州去,我要亲手给他做一碗世界上最好吃的牛肉面,以后再也不要想起云顶天宫了……
过了一会儿,小花又是一声叹息,伸出柔软温热的手掌抚住我的眼皮,捂了片刻,像对待死人那样轻轻抹下来,我便再次晕了过去。
此后我一直半睡半醒,有时忽然来了精神,想追问他们到底把闷油瓶怎样了,一阵撕打之后便又被那些混蛋很快用镇静剂撂倒。
我禁不住开始担心,再这么下去,我可能会像精神病院里那些狂躁性病患一般,被镇静剂搞得智力下降,最后不仅记不起闷油瓶,恐怕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真正清醒过来是在一个下午,我惊讶的发现,自己半裸着身子站在一间家庭浴室里,莲蓬正向我头上沙沙的喷水,身边雾气蒸腾,因为是夏天,对面的小窗开着,可以看到满眼的阳光和绿叶。
我知道这是已经从云顶天宫出来了。在古墓里困了许久,忽然见到这些景色感觉亲切无比,紧接着我的记忆就全部回来了。
一想到不知所踪的闷油瓶,我顿时眼前发黑,阳光好像突然间就褪色了,随着心一点点的沉下去,我的腿也开始发软。
这时,一双女性般温柔的手从后面伸过来绕在腰间,我闻着那股淡淡的香味就知道是小花,果然听他轻声说:“你伤口还没完全好,别太用力,我来帮你洗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小花的叙述
接下去的场面有点混乱,我当时不知道哪来的一股驴劲,反正是把火气都撒在小花身上了。
两个人在浴室里扭打了将近十分钟,身边的瓶瓶罐罐几乎全被砸了。
因为我身上有伤,解语花开始还想让着我,没有施展拳脚功夫,不过这小子吃亏在体重比我小了太多,最后被我按在地砖上一顿猛捶,幸亏黑瞎子冲进来解围,才把我勉强制服了。
我估计小花有生以来从未吃过这样的大亏,水淋淋的从地上爬起来,拖鞋已经打没了,赤脚站着,脑门上有块淤青,一身精致的丝绸睡衣破得不成样子,气的脸都变形了。
见我仍不住手的和黑眼镜撕打,立刻威胁要给我注射镇静剂,我知道他当真干得出来,只好老实下来。
小花让黑眼镜看着我,自己气呼呼的摔门出去,看样是去换行头了。
我也几乎筋疲力尽,对旁边笑眯眯的黑眼镜说我不会再发疯了,不过有些事我还要跟他们正式谈一谈,请他容我先洗个澡。
黑眼镜点点头说在客厅等我,很自觉的关门回避了。
我脱光衣服,在喷头下迅速冲了澡,擦干身子穿戴整齐,准备找他们问清楚闷油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人在哪里。
去往客厅的路上,我发现小花已经换了一套家居服饰,正在半开放式的餐厅里煮咖啡,看到我若无其事的招招手,我就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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