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代人在网上晒收入、亮名车、炫耀爱马仕皮包一样,西汉初年刚刚开始流行开山造墓,当时不少富有的诸侯王都选择跟风,虽然工程耗费巨大,旷日持久,但讲究的是个王者气派,雄霸一方的封疆大吏是不会心疼那几个钱的。
皇叔刘备那位著名的先祖――中山靖王刘胜的地宫就是六十年代在一座山腹里被发现的,虽说尸骨已经腐坏了,但包裹在尸体外面的金缕玉衣却依然莹润如新,地宫里面的殉葬品更是数以万计。
这种风气一直延续到唐代,大唐一十六位皇帝、包括唐太宗在内,都是把陵墓秘密建在山中。
看来这山洞果真有点蹊跷,难道我竟是误打误撞走到地宫里来了?
我心情多少有那么一点忐忑。虽说无意中发现地宫对土夫子来说是天上掉馅饼、而且正好砸在嘴上的幸事,但是地宫里那些活动的附属品我可实在消受不了。
胖子对此曾经有过经典评价,说唐僧是容易遇到妖怪体质,而我是容易遇到粽子体质;没有他和闷油瓶在身边保驾,当真遇上什么古怪,绝对是九死一生。
我有点退缩,刚才冒险进洞是担心秀秀发生意外,这节骨眼实在没心思节外生枝。我这条命是欠着人家闷油瓶的,完全没必要浪费在这里,就算要死也得去死在终极里,那才是我的天命归宿。
没道理让闷油瓶无限期的替我在那种鬼地方遭罪。
我心里开始打退堂鼓,预备退回到有无线信号的地方去,再用对讲机联络他们,最不济也要和三叔通上话,打听一下他那边有没有小花的消息,然后再确定下一步怎么走。
刚才老头子被我训了一顿,估计这会儿还在生气,不过事到临头还是得厚起脸皮求他,谁让那老家伙冒充是我三叔呢。
心里虽然这么盘算着,脚步仍在一直习惯性的往前行进,地面上越来越湿,渐渐的开始出现积水,如果这里真有古墓的话,那附近一定会有相应的地下排水系统,否则这么潮湿的地方实在不适合安放棺椁。
远处洞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像有个不通音律的人在随意敲打琴弦,大概是水珠从洞顶滴落到岩石上的回声。
越往前走越多陈旧的蛛网,飘飘摇摇的像破棉絮,通路几乎都被封死了,而且在黑暗中极不容易被发现,一不小心沾得我满身都是,看起来这地方应该有好多年没人来过了。
寻常的球形蛛网谁都见过,也就是由蜘蛛先向周围的连接点吐出几条放射状经线,随后用一根螺旋丝一圈圈连接起来,形成纬线,完成后的作品看起来像个八卦图的样子。
我小时候去农村亲戚家做客,曾经亲眼见过一只蜘蛛结网,整个过程优美的如同一曲华尔兹独舞,从始至终大概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里的蛛网却是乱七八糟的多维网格状,好几层黏在一起,图案完全不知所谓。如果站得稍远一点,可以看到上面奇奇怪怪的古怪花纹,似乎杂乱之中又有章可循。
头灯用了这么长时间,光线已经越来越暗,我停住脚步换上备用电池继续走。
怪里怪气的蛛网从我身边一片片的掠过,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很像血迹干透以后的颜色,配上那些古怪的图案总让人联想到不太好的东西。
我看的心烦意乱,忍不住伸手将一片拦在路上的蛛网撕烂,却忽然觉得面门上一凉,整张脸都被沾着粘液的柔丝包住;我大惊失色,急忙用手乱抓,好容易才把那团黏乎乎的东西甩到一边。
飘飘下坠的蛛网忽然间弹起,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蜘蛛冲出来阻击,迅速朝我面门撞来,我一掌拍出去,那货飞快逃走,在对面石壁上略一借力,随即投进黑暗之中不见了。
我还没回过神,另外一只又向我撞来,只觉得脸上一痛,反手把那蜘蛛打落,摸了摸脸颊,手上蹭了一道血印,看来还是被咬了。
脸上木木的没什么痛感,我心里却越来越觉得不安,记起先前那蜘蛛逃走时并没带着蛛丝,是像蚱蜢一样靠弹跳和滑翔前进的。
被这么古怪的东西咬了一口,也不知道会不会中毒;要是变成蜘蛛侠也就罢了,(乃想啥美事涅?吴超人、邦德邪先生!还蜘蛛侠!!)如果因此一命呜呼,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这是什么邪门的鬼地方,再走下去真不知道还会遇上什么玩意。
正准备掉头往回返,忽然看到岔路上荧光一闪,走过去仔细看,正是解语花留下的标记,一朵小小的梅花,下边有个箭头,似乎无意间我走对路了。
知道他们三人就在附近,我心里安稳了不少,顺着箭头所指的方向往前追踪,很快在转角处发现了新的标记。
心里暗想:这俩小子总算有良心,虽然没回来找我,还记得留下路标。看来他们是循路往地宫里走了。
一个人在洞里乱蹿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我想尽快赶上他们,不知不觉加快了步子。追到第五个标记时有点发懵,我几乎是在一路小跑,早应该赶上他们才对,可是走出这么远却没见到半个人影。
我停下脚步细细回想,发现自己好像每次拐弯都是左转,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想:莫非我一直在同一个地方转圈?犹犹豫豫又走了一段路,赫然看见我刚才撕破的蜘蛛网就挂在不远的地方。
我顿时就凉了半截,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解语花在耍我,他留下这些假标记,目的是为了甩掉我,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瞎耽误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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