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像麻袋一样被抛了上来,扑通一声落在地下,一支枪甩出去老远。
老张顿时成了那伙人的靶子,几把枪一齐冲他开火,他荡着绳子悠了开去,百忙中掏出一个手雷似的东西朝人群里一扔,借着绳索晃动的惯性贴着崖壁左躲右闪。
黑眼镜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趴到门槛上举枪还击,顷刻间同下面的人交上了火。亏他摔得如此狼狈,居然有一只枪还没脱手。
老张扔出去那东西一落地就开始冒黄烟,我以为又是闪光弹,急忙闭上眼睛。却听下面一片嘈杂,那些人又咳又骂,原来是颗烟雾弹。
我和小花趁机拉住绳子把老张拽上来,他刚一站稳立刻又投了一颗烟雾弹,随即招呼我们关门。
四个人一齐用力将两扇大门合拢,老张扳动机关轰然放下自来石。这下我们算是暂时安全了,不过也可能困在地宫里出不去了。
黑眼镜左腿中了一弹,鲜血顺着裤腿流到地上。我取出药箱替他处理伤口,幸好子弹只是从大腿外侧擦过去,在皮肉上开了一道血槽,没有伤到骨头。
用酒精消完毒,我把几层黄药布按在伤处,四面拿橡皮膏固定。怕他一会跑动时脱落,又担心伤口继续出血,就把所有的绷带全都给他缠在伤处。
觉得还是有点不够结实,正要再找些能当布条用的东西,小花已经脱了外衣,把里边穿的白衬衫割成条条,蹲下身帮黑眼镜牢牢捆好。
黑眼镜满脸陶醉的瞧着他,吸着鼻子,嘁嘁喳喳说了声谢谢。
秀秀看我们弄完了,走过来拿纸巾把黑眼镜裤子和地面上的血迹全都擦净了,随后点了一把火,把那堆带血的东西烧了。
黑眼镜笑道:“我说妹子,咱们都快死了,你还这么环保?”
秀秀冲他一笑,解释说:“我祖母说的,年头越老的墓中越是有古怪。这里都一千多年了,如果真有什么东西阴魂不散,沾到鲜血就会成气候,万一开始作祟,咱们两面受敌,你又瞎又瘸的能对付得了么?”
老张呵呵笑道:“这闺女说的不错,在古墓里还是小心为上。你们三个小子记住在地宫里可不许随地乱方便,当心童子尿走了阳气,让鬼物缠上了可没人管你。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些走吧。”说着带路往地宫深处走去。
我们一听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收拾好东西跟在他身后。我心想他和闷油瓶性格反差这么大,真能是亲兄弟么?于是就忍不住问他。
老张笑着说:“我们俩是货真价实的同胞兄弟。老弟呀,你没听过龙生九子、种种个别吗?再说我哥也不是天生就那付性子,他是给训练成那样的。”
秀秀在后面接口问道:“张大哥,我怎么觉得你应该是哥哥才对呢?”
老张又是一笑,答道:“我哥从小离开家,有些很奇怪的遭遇。这些年一直没见老,那张小脸瞅着比我儿子都年轻,他回家的时候我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秀秀捂着嘴直笑,低声说:“我怎么觉得你在背后占你哥便宜呢。”老张一听也大笑起来。
我看他说话时有些感慨,显然对他哥哥挺有感情的,不禁为闷油瓶高兴,一向独来独往、没人心疼的小哥也有家人了,总归是件值得欣喜的事。
我们心里都很清楚,身后那道门也挡不了太久。那些人杀机毕露,完全不似土夫子争夺明器,倒像来找我们报杀父之仇的。
他们寻到楼梯以后多半会上来打开石门,追进地宫赶尽杀绝,所以谁也不敢耽搁。
黑眼镜受伤以后腿有点不给力,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偏又速度飞快,惹得秀秀不住发笑。
顺着墓道急行军大约五六分钟,我们来到一道石门跟前,一堵铜汁浇筑的金刚墙迎面拦住了去路。
黑眼镜走到门前刚想往门缝里扒眼,老张一把将他拉住,喝道:“别碰,当心触动了伏弩。”
黑眼镜吓得缩了一下脖子,问道:“那咱们从哪儿进去啊?”
老张说:“跟我下盗洞。”说着走到墙角边蹲下,移开一块方砖,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露了出来。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我心说这个老张真不愧是斗王的兄弟,我们分手也就两个小时左右,他居然绕开金刚墙打了个盗洞,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家学渊源吧。
老张示意黑眼镜先下去,随后是小花、秀秀和我。他自己留在最末一个善后。
我学着前边几个人的动作先把脚放下去,盗洞开的角度很好,有点像小时候玩的滑梯,不用费什么劲就一滑到底,也就三米来高的深度。
洞底是一条极窄的夹缝,周围全是石头。他们三个人已经有些拥挤,我下来后更是连转身都困难了,四面都没有出路,我们只能直直的傻站着等老张。
老张下来以后,费力的蹲下身去,我们四个被他挤得像鱼罐头一样紧贴在一起。只见他抠住夹空堵头的一块石板,用力向上抬起,露出一个小洞,回头向我们招招手,自己猫腰先钻了进去。
我离他最近,第二个跟着过去;另一头空间也是同样狭小,所以头灯光线显得很亮,这里也是两面石墙夹着窄窄的过道,老张踩着墙壁向上爬了几下,推开头顶一块石头,双手扳住洞口,引体向上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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