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怒道:“没听见我说有事吗?没时间跟你们磨叽!”
我急道:“我是金钱草朋友,他失踪好久了……”
“什么?”道士大惊,继而道,“我追查到那小子的气息,来不及多说。要说什么就跟着来吧。”说完又一阵风似的跑了。
我赶紧跟时欢愉道别,追着道士狂奔而去。
道士跑跑停停,像是在不停确认方向,二十来分钟后,我们面前便出现一座黄瓦红墙的小道观。我们进了道观,发现观中弟子个个脸色发黄精神不振,看着像长期营养不良。
我看见他们身上隐隐有一层青气缠绕。这不就是在葫芦洞见过的妖邪之气吗?
“妖邪之气?”道士蹙眉,“你们观主是谁?”
矮胖的中年人从观中缓缓走了出来,懒懒地看了我们一眼,说:“有事?”
“你们观中的人怎么都沾染上妖邪之气?”我问。中年人说:“小小年纪居然知道妖邪之气,不错。但是这事你们还是别多问的好。唉。”
道士一心记挂金钱草,说:“这位道友,我有一个徒弟,失了肉身,四处漂泊。我循着他的气息一直追到这里,不知道友可曾看见?”
观主一惊:“那完魂是你徒弟?那真是太巧了。”
聊开了我们才知道观主叫陈钰,金钱草正被他守在一尊阴阳炉鼎中。
“金钱草……也就是那个完魂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把他收在阴阳炉鼎中?”我不解。陈钰说:“几个月前,那完魂飘到我们观中。我见他奄奄一息,身上阴阳气息极为紊乱,随时都有魂飞魄散的危险。正好我们观中有一方阴阳炉鼎,可调节魂魄阴阳。我就将他收起来了。但是这阴阳炉鼎虽能保其不死,却不能相救。这么久了,他的情况依然不好。”
怎么会这样?金钱草怎么会突然受这么严重的伤、难道当初从崂仙湖飘走之后被人攻击了?
陈钰带我们进到观中。他说的阴阳炉鼎是一方黄铜炉,有半人高。金钱草师父围着炉鼎不停打转,神色阴晴不定。
“他还好吧?”我不禁担忧。
“不好。”道士皱眉。
“那怎么办?有办法救他吗?”
“办法是有,但是吧……”道士愈加烦躁,“这阴阳炉鼎是难得的宝贝。臭小子能遇到陈道友是他的运气。但是他受损太严重,仅仅靠阴阳炉鼎还不足以救他。”
“还需要什么?我去找!”我急道。
道士看了我一眼,说:“你倒是有义气。只是恐怕咱们都找不来那件东西。”
陈钰眼珠子一转,说:“道友说的是重一教的归一符?”
重一教?又是重一教!
“没错,正是归一符。陈道友也知道重一教?唉,那么陈道友就应该知道,十六年前,重一教突然销声匿迹。据说上一代教主得罪了高人,要避难,急匆匆将教主之位传于其女薛蛮。那时开始,再没人能找到她们母女二人。”
陈钰咬牙说:“重一教那个小妮子,哼!旁人可能不会知道她在哪藏身,但是我可知道得清清楚楚!”
语气不善,内必有因。我说:“道长跟重一教有过节?”
陈钰恨恨说:“我观中弟子之所以会弄成这样,全拜那姓薛的小妮子所赐!”
“他们被妖邪之气侵体差不多三年,一个个都不成人形了!”没等我们发问,陈钰就迫不及待地将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这事儿要从08年说起。”
08年七月的某个晚上,陈钰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姓金的老板中邪了。金老板是陈钰这家清心观的香火大客,陈钰自然重视。他匆匆让弟子收拾了一些符咒法器就奔了过去。
陈钰说:“我本来以为我去到之后会看见金老板处于昏迷或发狂的状态。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进门的时候金老板正在打电话。我听到他说要往哪个哪个基金捐多少多少钱,给什么什么人资助多少钱……他的家人围在他身边,谁都不敢说话,每个人都一脸担忧。”
陈钰说金老板的家人见到他跟见到救世主似的,马上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让他救救金老板。陈钰一头雾水,对他们说:“金老板不是好好的么?行动自如,精神头也挺好。”
金老板的儿子苦笑说:“道长有所不知。我爸是出了名的铁公鸡,抠门程度跟着名的外国老头葛朗台有得一比。他唯一舍得花钱的只有到庙、观添香火求财运。他老人家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给人捐钱的。”他想了想又强调一句,“就算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也不可能!”
金老板老婆说:“可不是么!记得发生当年洪水啊,地震啊几次大灾的时候,我看新闻觉得那些灾民可怜,就劝他捐个十几二十万当积德。你猜他是什么反应?他暴跳如雷,说钱是他辛辛苦苦赚来的,凭什么拱手给别人?他说我捐给他们?那谁捐给我?各人有各人的命,他们前世不修,这辈子就活该受着。道长你说说,你说说,这种话他都说得出来,这人能有同情心么?”
金老板老婆继续说:“今天下午我跟他去银行办点事,出来的时候,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孩一声不吭伸出一个破碗要讨钱。说实话,我当时真的是为那小孩捏了一把冷汗。平常遇到这种情况我老公肯定会当街痛骂,火气大的时候说不定还会给人几个嘴巴子。可是今天,他,他居然,他居然给了那孩子一百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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