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张默如此不修边幅的一个人做起饭菜来还真有不俗的水准,一顿饭就在小雨汐的疑惑与诧异中祥和地渡过。可惜的是,直到最后张默离开的时候,萧南晨仍旧不见踪影。张默真的已经全然想不出萧南晨可能到哪里去了,直到他在路上再次见到了孔德坤。
“咦?孔警长?你怎么会在这边?难道又出什么事了吗?”张默疑惑道,转眼间他看见了站在孔德坤身后的那道身影,问道:“呃,这位是?”
“不不不,没有没有,没什么事发生。”随即孔德坤有点尴尬,打了个哈哈道,“哦,这位是我家内子,阿雪。”
“哦,原来是嫂子啊。阿雪嫂子你好,呃,借你老公来说个话。”随后便一肘子把孔德坤拐到一旁,阴阴笑地说道:“你小子行啊,什么时候在哪里拐来的良家妇女,结婚时候也不请我们喝喜酒的?”
“咳,那什么。是这样的,我们大学时候是同学,大学一毕业我们就结婚了,那时候我还没当警察呢,何况调到现在的忘川警局也就更晚了。”
“你大学毕业了六年,上次好像听说过你的孩子五岁半。哦哦哦……”张默发出一阵怪异的叫声,暧昧地盯着孔德坤,然后又时不时地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阿雪。
孔德坤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急忙尴尬地转移开话题,“咳咳,那什么。哦,对了,我知道萧警司在哪里了,原来你问我的时候他便已经回来了,只不过他在殓房里,看见他的人很少,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哦?殓房?妈的,萧南晨啊,算我高估你了……”喃喃几句,“那你现在是?”
“哦,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冷的有点哆嗦了,我便好心劝他出去,可是却被他骂得狗血淋头,所以只好留下一件外套便离开了。我记得萧警司有个4岁大女儿,现在萧警司和刘法医官都成这样了,怕她没人照顾,所以完成了手头上的工作便过来看看。”
“呵,没看出你倒也是个热心人哈,两夫妻拍拖拖的时候都忘不了担心萧警司加的事呢。”张默打了个哈哈,“不过你也不用这么操劳了,我刚刚才从那里过来,晚饭什么的我也已经跟她一起吃完了,她女儿懂是很懂事很乖巧,比她那窝囊老爸强多了。”
“那就好,不过都来到这里了,也就顺便买点什么小东西哄哄那小朋友吧。唉,萧警司也是受的打击太大而已。”
张默捏了捏拳头,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在一声轻叹后转移了话题:“那萧警司现在在哪里?还在殓房?”
“嗯……应该就是了,至少我走的时候他也没出来的迹象。”
“真还没出来?他想变冰棒啊?不行,我要去找找他,先这样吧。”
告别了孔德坤,张默匆匆地向着忘川警局走去。
☆、第八节 罗生门
冰冷气息带着情欲的急性濡湿着每寸肌肤,门是被踹开的。张默缄口不语,走到已快冷得僵硬的萧南晨身边横蛮就是一脚,巨大的力度直接把他掀爬在地上。
尽管四肢僵硬,萧南晨还是努力的向着刘舒音的方向匍匐而往,可是他注定是不能企及了,充斥着愤怒与睥睨的一脚死死的跺上了他的脊梁处,这是虚弱的他完全无法挣扎的。
张默一脚把萧南晨踢翻过来,抓起他的头发迎面就是一拳。
“想死是吧?你丫的倒是想想你有死的资格吗!”又是重重的一拳令萧南晨的嘴角鲜血溢出丝丝,“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窝囊样,你觉得是因为你没有送刘法医才害死她的是吧?好,那我告诉你,她的确是你害死的!”
已冷的僵直的萧南晨全身剧烈一震,“是你害死的”五个字如同巨锤,粉碎着他用以自疚的玻璃堡垒。
——承受着自我内疚的事,当被他人道破之时,往往却是最难以承受。
泪水犹如蛆虫,蚕食着脸庞,蛀空了思绪。
多年为人,位及警司的萧南晨此时只能以一个无助幼童的方式——恣情的哭来宣泄内心的伤痛。
张默并没有阻止他什么,随手一扔,把那臭虫般的哭鸣搁置地上,如丢弃。
过了一段时间,哭声终是究无力落幕。张默缓缓地蹲下,注视着萧南晨,“哭饱了没?”张默淡淡的声音中带着不屑,“如果没哭饱就继续挤些马尿来看看。哭饱了的话就用你那窝囊的脑袋好好想想之后要做什么。想要死的话快点去死掉,别杵在这污染我眼球。的确,死了也好,你现在这德性活着也没脸见自己的女儿。”萧南晨的身体猛烈一震,显然是被张默的话语刺中了心中的柔软。“可是呢,你死了难道就有脸面对刘法医了么?”张默显然是不想就此放过他,言语的锋锐剖开了胸膛,搅混着心肝。
站起,走向那被遗忘的外套——那是孔德坤留下的,张默轻轻地把它盖在萧南晨身上,“别因为你人生的蹩蹙而糟蹋了别人生命的意义,不然非神的你最终留下只有丑态。”
最后的话语湮灭于残碎的关门声中,冰冷的殓房只余下一个灵魂与一具躯壳。
缓慢的蠕动,彰显着灵魂的醒觉。萧南晨艰难地把双手伸到面前,轻轻地摘下无名指上的那抹光辉紧撮于掌心,然后向着门口蹒跚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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