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比划着,努力记住它们的形状,想先记过来等以后再问别人,看看是什么意思。我还没来得及记全,身子已经飘飘然进了葱郁茂密的树林,中间有一条细碎的小路,小路边上的树木上挂着兽骨制成的风铃,在微风的吹拂下,风铃摇曳出空灵的清脆响声,听着酥酥麻麻的,让人直打颤。
沿着幽径,我飘到了一处荒凉的墓地,放眼望去尽是无字墓碑,凌乱地斜插在泥土里。不远处还有许多朱红色的木棺,横七竖八地堆放在墓地上,有些棺盖敞开着,有些则封得死死的,在这些木棺中有一副特别的刺眼,因为它有别于其它的木棺,刷得是白色的漆。这副白棺长约两米、宽约一米,呈圆柱状,最奇特的是它的棺身也雕刻着精致的图纹,而这图纹竟然与丛林入口那块大石上的一模一样,那些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锦鲤围聚着一块通透莹润的血玉。而那块血玉的位置向下凹陷,我猜想那应该是开启白棺的机关所在。
我还想看看那木棺里藏着什么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肥仔那沉闷的男低音:“喂,新来的,醒醒!喂,醒醒!”他摇完我的肩膀,就摇我的脑袋,之后还用他那熊掌似的手拍打我的脸,我猛地睁开眼,他缓了口气,说道:“操!大爷我差点被你吓死,还以为你一睡不起了!”
“怎么回事儿?”我挠着微微有点疼的脑袋,在确认没被他摇出脑震荡之后,我做了个深呼吸,立刻清醒过来,“我说肥伦,你摇就摇呗,打我脸干嘛?”
“谁打你脸了?”肥仔还狡辩,我明明感觉到一双厚重的手打我脸,我朝着后视镜照了照,“妈蛋,脸都被你打紫了,还说没有,你当我是二愣子吗?!”
肥仔赔笑说:“这不是怕你醒不过来了嘛,先下车再说。等大爷我赢了钱,请你吃顿好的,补偿你。”
我发誓,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打回来,否则我也太亏了。双脚一离开车,我就闻到了从城南街道里飘出来的香气,显然那是女人浓重的脂粉味。肥仔领着我朝巷子里走,约莫走了两分钟就到了城南赌坊门前,都说赌钱跟玩命似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命就没了,我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踏进赌坊,肥仔看我愣在原地就跑过来拽了我一把,呲牙咧嘴地说:“来都来了,还犹豫啥?况且是我赌钱,又不是你赌,你怕个什么劲儿?你只要帮我盯着那东家,看他耍什么花样,要真是出千,大爷我趁机逮着他,剁他一双手!”肥仔凶神恶煞地说着狠话,不过也就说给我听听,爱赌的人多半也爱吹牛皮,怎么夸张怎么吹,怎么吓人怎么吹,有时候能唬人,有时候也会自损。
被肥仔拉上贼船的我踏进了赌坊,黑压压一股臭气顿时扑面而来,我说了,我的嗅觉比较敏感,那种臭味不是男人身上的汗臭,也不是脚臭,而是什么动物腐烂所散发出来的气味,呛得要命,甚至令人作呕。我问肥仔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肥仔把自己的胳膊往鼻子上放,从头到尾嗅了一遍,又仰头对着空气闻了闻,摇着头说:“没什么味道啊。怎么?你闻到奇怪的味道了?”
莫非是我的嗅觉出问题了?大家都没闻到就我闻到了?我捂着鼻子,不愿再多说话,就敷衍了一句:“大概是我的鼻子出问题了。”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我还是循着气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是一道小门,门上挂着布帘,按照当时的建筑风格,通过那道门应该可以到后院或者厢房、阁楼等地方。
肥仔推了推我,顺着我的视线方向也粗略地望了一眼,问道:“看什么呢?过了那道门就是赌坊的后院,除了赌坊的人能进去之外,其他人一概不能进。别看了,倒是帮我盯着那东家要紧。”肥仔到了赌桌前,冲我使了个眼色,让我盯紧那押宝高手。那玩意儿具体的玩法和规则我是不清楚,我就负责看着那高手有没有使下三滥手段,看着他手里的几颗骰子在一个罐子里晃来晃去,加上屋子浓重的腐臭味,我的头都有点大了,心想着:肥伦你赶紧输输光,输光了就不用折腾了,我好回去睡觉。
在整个押宝过程中,我注意到那东家好像的确有些古怪,他的胸口挂着一块玉坠,他每次揭晓结果前总会摸一下那块玉,好像那块玉石会告诉他罐子里的骰子点数一般。在接下去的几轮,他盘盘如此,我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难道是那块玉在帮他?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肥伦哭丧着脸看看我,我把他拉到一边说:“确实有问题,咱出去再说。”
肥仔看我神神秘秘的,就跟上我的步子出了赌坊。他迫不及待地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儿?那家伙是不是出千了?”
“有没有出千还真不好说……反正他胸前那块玉肯定有问题。”我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自己重获新生了一般。
☆、第10章 尸玉
肥仔努力做回忆状,搜索着记忆,过了半晌,挠着脑袋托着下巴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印象了,那小兔崽子每次开盘前都会摸自己胸前那块儿玉,我还以为那就是他的习惯性动作,没往深处想,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古怪。难不成他戴的是‘转运尸玉’?”肥仔一副惊诧的表情,随后又摇摇头自我否定说:“可这也不对啊,据我所知,这转运尸玉起码得是上等材质的古玉啊,可他胸前那块顶多就是块粗糙的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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