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肥仔也和我有同样的想法,打消了买这幅画的念头,可没想到那货居然逆其道而行,凑到我耳边跟我说:“‘富贵险中求’,这画果然是个宝,今天算是捡了个大便宜。我说什么来着,要相信我的眼光,我说它是元明时期的,果然没猜错吧。”肥仔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脸上的肥肉又开始有节奏地翻滚起来,他笑着对老太太说:“老人家,这画我要了,我就喜欢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踹了一脚肥仔,瘪着嘴说:“肥伦你疯了吗?这画凶得很,只怕我们无福消受,说不准还要丢掉小命。”肥仔给了我一个“你别杞人忧天”的眼色,我更加生气了,妈蛋,我是想要赚大钱,可我不想没命花啊。我始终觉得不妥,而且有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们这些的,知道即便告诉你们,你们也不一定会相信,但不说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所以还是决定把话给你们说清楚,让你们有个底。我所说的虽然听上去很荒诞,可句句都是真的。你们若没什么顾虑,就拿去好了。”老太太见肥仔并没有被她的陈年旧事吓到,反而笑脸盈盈的更加坚决的要买那幅画,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老太太领着我们到了大厅,我推搡着肥仔,让他考虑清楚,肥仔却吃了秤砣铁了心,任凭我怎么劝说都没有用,他着了魔似的,眼睛里此刻除了那幅画估计再容不下任何东西,哪怕是个赤身裸体的女人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为所动。我想好了,为了不让自己英年早逝,不让我们张家断子绝孙,我决定不再插手这幅画的任何事情,这种可能会要人命的活计,打死我也不能干。
老太太指着那幅画,让肥仔自己上去取,肥仔踩着之前踩过的那张板凳,小心翼翼地把那幅画从墙壁上摘下来。他的视线一刻都没离开过那幅画,而我的视线则停留在肥仔头顶的那根悬梁上,离他站着的位置一米开外的横梁上残留着一块发黄的布条,不知那布条是用来悬挂电灯的,还是……那老太太的母亲曾经上吊用的?
肥仔卷起画轴,心满意足地冲我微笑,还向我挥了挥手里的卷轴,许是太过得意忘形,肥仔一时没留意,脚底一滑,竟从板凳上摔了下来。还好他肥硕的身体具有减震效果,所以摔得也不是很疼,而且那货动作麻利地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了那幅画。从他取下画卷那刻开始,我的右眼皮就猛地跳个不停,都说“左眼跳福,右眼跳祸”,也不知这句话有没有什么依据,反正我的心里就是忐忑不安,这都还没怎么样呢,肥仔就已经“中招”了,我看那幅画还没出手,我们可能就会有血光之灾。我在心底里反复告诫自己,不管肥仔说什么,哪怕是跪在我面前求我,我也不会碰那幅画,更不会替他去古董店卖那幅画。
☆、第18章 守墓人
肥仔横躺在地上,环抱着那幅卷轴,这人是不是想钱想疯了,是命重要还是那幅画重要?老太太也惊出一身冷汗,赶忙上前把他扶起来,关切地问他有没有伤到哪儿。肥仔憨憨地笑着说没事儿,他掸掉衣服上的尘土,顺手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币递给老太太,约莫百来块钱,“这些钱你收着,这幅画就归我了。”肥仔还真能占便宜,用百来块钱就收了那幅元代的古画,说出去只怕都没人信。
老太太仍有些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真没摔到哪儿?”
肥仔点点头,又“砰砰”地拍了两下自己的胸脯,“我肉多,体格好,轻轻摔一下伤不着。”肥仔得了那幅画后心里美滋滋的,我看他人都有些不正常了,这会儿要是拿刀从他身上剐肉他都不会感觉到疼。肥仔走至我跟前,小声说:“新来的,别板着张脸,开心点儿,咱们就要发大财了。”
我不屑地撇撇嘴,老太太看我们俩交头接耳地聊着,以为我们不好意思开口说在这住一晚再走,就好心地留我们住,我和肥仔求之不得,毕竟外面浓雾弥漫,我们正愁找不到出路,而且老太太还没告诉我们岔路的事情,我们自然得留在这儿听她说完。
肥仔又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币,阔气地把钱交给老太太,说道:“我们在这儿也不白住,这些钱就当住宿费吧。”我真想知道肥仔口袋里究竟塞了多少钱,那家伙不是上次去赌坊输光了吗?这会儿哪来这么多钱?
老太太也没拒绝,接过肥仔递给她的钱,还当着我们的面儿数了数,我猜想她活了这么久估计是第一次遇到像肥仔这样“阔绰”的主儿。我好奇地问肥仔:“你不是说没钱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
“这事儿迟点再说,一时半伙儿说不清楚,咱还是先听听岔路的事儿。”肥仔刻意避开我的问题,他越是这样我越是疑惑,他的钱到底是哪儿来的?这一路上我们俩都没分开过,可谓形影不离,不可能他发了横财而我全然不知啊。
老太太很快数完了钱,并把钱塞到了一个陈旧的瓦罐里,又将瓦罐放入墙壁的一个凹槽内。依我看,这瓦罐也有些年岁了,说不准也是一件古物。我问她:“你把钱放那儿,不怕被人偷吗?”
老太太轻轻一笑,“哪有什么人来偷,我住的地方都十几年没人来过了,也不会有人来,你们倒是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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