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有点像北方的四合院,但与四合院又有所不同。院子里干干净净的,只有一把竹制的躺椅和一个磨石。我是第一次进刘师傅的屋子,因而对屋内的环境比较陌生,对屋子里的各种东西都感到新奇,而肥仔虽然来过几次,但都没有真正走入屋内,所以他跟我差不多,也对屋里的一切充满好奇。
我们用手电筒探照,发现屋子里一片狼藉,显然是被那蒙面人翻了个遍,也不清楚那人到底有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我只能祈祷他还没得手。我让二愣子打开屋子的电灯,可这会儿才觉察到原本跟在我们后面的二愣子已经不知所踪。
“肥伦,你看到二愣子没有?”
“没注意,大概是进哪个房间拿东西了吧,先不管他了,看看这屋子里哪些东西还能用,都搬到车上去。”肥仔一进屋就目标很明确,找值钱东西,他说反正刘师傅已经不在,而二愣子也跟着我们一块儿生活,不可能继续住在这儿了,所以值钱玩意儿得弄走,不然就浪费了。至于这个老房子嘛,先让它空着,等蒙面人的事儿彻底解决,以后风平浪静了再回来居住。
我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找到蒙面人没能从刘师傅手中得到的东西,不管是染香玉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一定得找到。我没再管他们俩,而是自己沿着走廊绕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的地板上也是散落着杂七杂八的衣物,柜子的门都敞开着,抽屉也都被拉开,看来那蒙面人是全方位不留死角地翻找过了。
我试着察看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衣橱、床垫下面、床底、被褥里……里三层外三层地找,结果还是徒劳一场,这房间里除了一些旧衣服和书籍之外,连个值钱玩意儿都没有。
我失望地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歇了口气,随手翻了翻桌子上几本散乱的书籍。蓦地想起自己曾在刘师傅的缝尸工具箱里拿过一本陈旧的小册子,我摸了摸口袋,抽出那本泛黄的工作笔记,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又审阅了一遍。
这个小册子的内容只有三个主题,那就是收尸、剖尸、焚尸,而且都是以“蔷薇公社”的名义在做这三件事。那么这本小册子最重要最关键的最后一页去了哪里?难道是被刘师傅撕走藏到了什么地方?而那个蒙面人要找的莫非就是这个?那最后一页到底记录着什么?
我灵光一闪,立刻起身,把房间里的那些书都翻了一遍,想着刘师傅可能会把那一页纸夹到了某本书里,然而迎接我的仍旧是失望。肥仔在外面找了半天也没什么收获,就凑到我这儿,问我有没有发现值钱的宝贝,我摇着头说没有,他用手电筒晃了晃,看我手里拿着书,不解地问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看书?赶紧帮忙找宝贝。我就不信刘师傅在殡仪馆呆了那么多年,什么都没往家里捞。”
“这里我找过了,比我们的运尸车还干净,啥值钱玩意儿也没有。”趁他没注意,我赶紧收好那个小册子。
“既然没东西,那你还杵在这儿干嘛?”肥仔骂骂咧咧地说,“你脑子是不是间歇性坏死了啊,平常不努力看书,现在跑这儿来用功。”他扫了一眼之后,准备去别处继续扫荡。我在塞小册子的时候,摸到口袋里还有块玉,顿时想起这是先前从停尸房里一具女尸喉咙里捞出来的,也就是陈潇漪说的不值钱的普通血玉。
正好可以让肥仔给鉴定鉴定,我就掏出那块血玉,喊住了肥仔:“肥伦,这东西值不值钱?”肥仔听到这话,立马来了精神,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血玉,放到手电筒的灯光下仔细地瞧了瞧,皱起眉头说:“这玉虽然是块血玉,可质地一般,卖不了好价钱,因为质地不好的血玉不仅不能护住,反倒可能弑主,所以懂行的人都不会收。你从哪儿找的?”
“殡仪馆。”
“真不错,你现在也知道顺藤摸瓜了呀。反正那地方我们也呆不长,能多捞一点是一点。等我们撬开地下二层的门,大捞一笔之后,就立刻离开文成去云游四海,好好享受高品质的生活!”肥仔又开始做梦了,眯着眼,露出淫邪的笑,他朝着那块血玉哈了一口气,又用衣袖擦拭玉面,对我说:“这玉就先放我这儿,明儿我去趟黑市,可能会有人收。”
“你不是说那玉弑主吗?弑主的玉即为凶玉,哪有人会要凶玉的?”
肥仔嘴角一斜,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买玉跟买药是一样的,并不是所有人都买药治病的……”肥仔的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往深里一想就能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他无非是想说,有些人买药是治病用的,而有些人买药则是为了害人。人心险恶,难怪老祖宗一直教导我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肥仔接着说:“我们只管卖‘药’,至于别人要救人还是害人那是别人的事儿,咱管不着。”
肥仔把那块血玉揣进自己的裤兜,随后继续东张西望地寻找其它“猎物”。我仍旧不死心地一本本翻开书籍,不知不觉间二愣子再次出现,他走进这个房间,含含糊糊地说:“师傅不喜欢别人碰他东西。”我被他的骤然现身吓了一跳,不自觉地甩掉了手里的书。
二愣子俯下身子,一本本拾起地上散落的书籍,把它们重新放回书架和书桌上。或许他知道点什么,毕竟刘师傅就他这么一个亲人。我试探性地问二愣子道:“师傅他平日里有没有跟你说起,家里藏着什么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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