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病了,父亲说是这些晦气的瓷片带来的,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对这些不太懂。
但我知道,从哪里来,就得回哪里去。
皎月当空,我拉着土车,在幽静的小道上,歪歪扭扭坚持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抵达船头带。
把四麻袋古瓷碎片卸了下来。
我拽起铁铲挖坑,费了一番力气,挖出了一道深深的土坑。
大土坑,足够能掩埋四麻袋的古瓷碎片,就这样,我将麻袋里的古瓷碎片倒进土坑。
覆土盖上,用脚踩实,做完这些,心情终归是失落。
填好的土坑上面,我站在那里呆了好一会,才收起铁铲,拉着土车,咯吱咯吱沿着回家的路走去。
我不时地转过头,眺望身后的船头带。
忽然,他看到许多细小的火光,蓝色的、跳动的火光、随风飘来荡去。
那些蓝色的火光很奇怪,好像是绕着我埋的碎瓷片周围。
我看了几眼,也不觉得害怕,因为我知道那些是鬼火,没什么好怕的。
特别是一年前遇到那个五颜六色的大火团后,再没有什么灵异事件让我悚然的。
也正是如此,我的所作所为在村里人看来,就变得很古怪了。
他们私底下都这么说,可我并不这么认为,人各有志,喜好不同。
过了几年之后,为了生计,我父亲让我去学木匠。
当时,木匠算是高级技师了,一名娴熟的木匠,养家糊口还是蛮轻松的。
着熟人介绍,我孤单一人,背着简单的行李。
来到祝家村,跟着一位姓祝的师傅学木匠。
祝师傅三十来岁,他收了三个徒弟,我只是其中一个。
祝师傅他的脾气,看上去蛮好的,至少比我那父亲好多了。
祝家村离老家李村,大概二十里路程。
所以,如果不是家里有紧急事,否则我不会回家,也不想回家。
当时,我和父亲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了。
祝家村的四面环境真的很好,村中央,山绕水抱的。
许多风水先生说,祝家村必定出高人。
一般做学徒,第一年,都是帮师傅家打杂,干活,师傅不会教你真功夫,等到第二年,他才会慢慢传授一些真本领。
所以,我跟随祝师傅,和其他三个师兄弟一样,那俩个师兄弟比我大一两岁,一个叫老六,一个叫复春。
我们三个人各自干着不同的活计。
老六帮祝师傅用牛耕地,复春负责给师傅家的稻田除草。
而我,好像比他们俩好一些,提着个菜篮子,去附近的山沟里采野菜。
这活计算是帮师母吧!
初次看到师母,觉得她是个漂亮的女人,除此之外,其他的我一概不知,也无需知晓。
安排我去山沟摘野菜,是个好活计。
对我来说,这样一来,又可以去野外找找古董文物了,哪怕是残破的碎片也好。
对这方面,随着年龄的增大,我的兴趣是越来越浓。
那天,吃过中饭。
俩个师兄,老六和复春早早被师母遣去田地干活了,而我还可以坐在家里头小憩一会。
一般,祝师傅不在家,家里的主人便是师母了。
白天,祝师傅很少留家,因为一名木匠师傅就是在各个村落东奔西跑,只有到了晚上才回家。
在我脑海里,回忆中的大火团,时不时冒出来,而我在冥冥之中,有了自己初步的梦想,收藏古物。
“小铜,讨菜早点回来,天黑之前,一定得回来,记住喽!千万不要去黑巫山沟。”师母把菜篮子交到我手上,微笑着吩咐道。
她的笑很甜,不过,她和师傅在一起三年了,却还没有生孩子。
“噢,我知道。”
拽着菜篮子,我飞奔地朝后门山沟跑去。
一般外出讨菜,我的第一目标方向是后门山沟,其次是红壁山沟。
那个什么黑巫山沟,我一次都没去过。
祝家村的人都说,黑巫山沟那个地方不干净。
特别是黄昏或夜晚的时候,经常有奇怪的东西出没,他们的意思就是那地方有鬼。
每次出去,师母都特别地叮嘱我,不要去黑巫山沟那个鬼地方。
我的胆子不小,但也没大到去挑战全村民的权威。
村民都说那地方不好,即使内心非常好奇,也仅仅是好奇而已,我并不想独自一人去黑巫山沟。
我徒步来到后门山沟。
眺望了一番周围的湿地和小沟,然后找了个野菜茂盛的地方。
稀里哗啦……,徒手摘了半篮子野菜,看看天色尚早,我决定往深沟里瞧瞧去。
几天前,我在一条沟壑里捡到了一只破碗,那碗浑身布满裂纹,可惜缺了口子。
捡起来,洗洗干净,看上去,给人一种缺陷美的视觉。
我双手抚摸碗的表面,感觉它有九百三十多年的历史,至于它是何朝哪代的古董,我不清楚,没上过学,自然对中华的历史知识不通了。
但是我可以抚摸出任何瓷器的年龄,这得益于我一双神奇的手。
前几年,我双手历经那彩色光芒,又伴随过、触摸过无数古瓷碎片,潜意识里锻造出了这种神乎其技的手感。
可以说,这是天生的,也是后天训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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