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老样子。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
“几年不见,李探花可是又消瘦了不少。不过也没办法,谁让李探花得的是这种病呢?”
“知道我得的是这种病,你还放心让我进你的房间?”
“别人不知道,李探花还不清楚?我的房间什么人没来过,吐血吐痰的事我见多了。”
“这么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为什么?”
“我才知道,如今进妓院也时兴咳半口血。”
“李探花在家里有人端酒送水、自得其乐,当然是看不上我们这种小地方了。”
李寻欢低咳一声,道:“闲话少提。你知道我来这里想问什么。”
林仙儿走到桌边,道:“不急。这几样小菜虽粗鄙一些,但也毕竟是我的一点心意。李探花不愿赏光品尝一下吗?”
李寻欢无奈起身到桌边就座,看到桌上的菜,刚拿起的筷子不由又放了下去。
“怎么?不合胃口?”
李寻欢笑着摇摇头,随便从盘中夹了些菜放到自己碗中。
林仙儿自己也夹了些菜,见李寻欢已吃了一些,方笑道:“你不怕菜里有毒?”
“你不会做这种笨事。”
“你认为这几年我已经学乖了?”
“你原本就很聪明。”
“但还是没有你□□下的阿飞聪明。”
“如今阿飞已不需要别人再教他什么。”
“所以你放心让他自己来找我?”
“阿飞随时可以做他想做的事。”
“包括回到我身边?”
李寻欢略一扬眉,道:“他这么说了?”
林仙儿依然只是笑:“如果我肯告诉你林诗音的下落,作为交换,你可愿放阿飞回到我身边?”
李寻欢望着林仙儿,轻轻摇了摇头。
林仙儿长笑道:“果然是本性难移。我曾经很奇怪:一个连自己的性命都朝不保夕的人,怎么那么喜欢管别人的事。后来我想明白了:你不过是个太寂寞的人,寂寞得总想拖些人留在身边欣赏自己那点咳嗽吐血的本事。”
李寻欢剧烈地咳嗽起来。
林仙儿站起身,慢慢绕到李寻欢身边,拨开他掩嘴的手,抹去他嘴角的一滴残血,将那抹血迹在手指间抚弄一阵,道:“我承认,我很怕你,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我从未征服过的男人;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怕我吗?因为我可能是唯一一个不喜欢欣赏你的女人。”
李寻欢抬起头:“我从来不强求什么。”
林仙儿转回自己的座位上,又是一笑:“我倒是忘了,其实你是从来什么都不缺的。不,何止是不缺,你身边的东西甚至已经多得可以随便送人了。”
李寻欢慢慢喝了口酒,道:“假如今天你只想谈往事,我已经陪你聊了很久了。如果你再无意告诉我林诗音的下落,我只有告辞。”
林仙儿目光一闪,道:“这么没有耐心?连几句说笑都听不得了?”
李寻欢道:“还有不是说笑的事吗?”
“当然有。”
“什么?”
“这个。”林仙儿递过一个布包。
李寻欢接过布包,打开见是一鸽蛋大小的珍珠,正诧异时,却发现对面的林仙儿神色有变,嘴角处竟渗出一丝黑血。
李寻欢忙丢下布包,出手封住林仙儿身上几处要穴。
林仙儿颓然倒下,脸上却仍带着微笑。
李寻欢正打开门想找人叫大夫,却见一队衙役匆匆冲上楼来。
为首的衙役打量一番李寻欢,道:“这是云仙的房间。”
李寻欢道:“不错。”
那衙役往屋内张望一眼,惊叫道:“果然出事了!快回去请老爷过来。”一名衙役闻声立时跑下楼去。
李寻欢道:“当务之急应是请名大夫。”
那衙役一眯眼,道:“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说着和后面的人使个眼色,道:“先找个房间把这家伙看押起来。”
李寻欢在旁边的空房里独坐了约莫两刻工夫,只听外面走廊上又是一阵嘈杂,想是官府的人到了。又过了两刻,推门进来一个知县打扮的人。
那知县朝李寻欢一作揖,道:“下官已从老鸨处听说了,原来是李寻欢李探花在此雅会。”
李寻欢略一还礼,道:“那云仙姑娘可还有救?”
知县道:“已经去请大夫了。此事暂且不谈,下官刚检查过事发现场,有几处疑惑还得请李探花指教。”
“不敢。”
知县清清嗓子,道:“李探花是几时到的?”
“云仙姑娘与在下约定的是今晚戌时。”
“当时屋中可还有其他人?”
“没有。”
“那酒菜是何时上桌的?”
“在下进屋时桌上已摆好了酒菜。”
“于是李探花便和那云仙入席了?”
“云仙先在内室梳妆了约一刻。”
“也就是说,当时外屋只有李探花一人?”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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