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非不屑道:“那你这许多麻烦。林仙儿情况如何?”
“大夫已看过,幸得李探花及时封住穴道,性命已是无碍,但是……”
“有话快说!”
“是。这林仙儿本是烟花中人,毒药加上体内原有隐疾,只怕会留下后遗症候。”
“比如说……”
“比如说这容貌……”
荆非略一沉思,道:“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知县又是一躬身:“是。但这下毒之人……”
荆非盯住那知县,道:“你还未弄清菜内下毒的奥妙?”
知县道:“不曾。”
荆非看看李寻欢,道:“李探花确实未动过有毒的菜,但这并非因为他知道菜中有毒。”
李寻欢只是一笑。
荆非继续道:“我已去现场看过,所有毒药都下在一种食物中。”遂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打开现出一扁平物件,“就是这个。”
知县瞪大了眼睛:“竹笋?”
荆非猛一拍知县额头,道:“枉你也是边陲长官,竟连这点常识都不知晓:李探花从不吃竹笋!”
众人都忍不住暗笑。李寻欢略一正色,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知县忙让开一条通道,双手将荆非的金牌奉上,道:“请。”
四人走出春水楼,李寻欢道:“当真要去喝酒?”
荆非捏着鼻子看眼李寻欢,道:“只要李探花贵体无恙。”
李寻欢道:“我只担心孙小红的安危。”
荆非笑道:“小弟的身份你已知晓,还有何不放心之处?”
李寻欢一叹,道:“也罢,今晚很多事只怕是不陪你喝酒就听不到了。”
荆非道:“这倒也是。”
四人随便找家酒楼坐定,小二不久便送上几坛酒来。
荆非看眼低着头的叶开,转向李寻欢道:“李探花不反对小孩子喝酒吗?”
李寻欢笑着摇摇头。
荆非给叶开面前的杯子斟满,叶开倒也不推辞,举起杯一饮而尽。
荆非自己也饮了一杯,遂从袖中摸出一个木牌拍在桌上,道:“在路上拣到的。”
木牌上绘着精细的回纹,纹路上托出一个金灿灿的符记,又是三道横线外套一圆环。
李寻欢道:“是在孙小红被绑走以后?”
“正是。”
“如果我的想法不错,荆兄此行的目的正和这符记有关。”
荆非一笑:“其实这符记的奥妙李探花早已识破了。”
“金钱帮果真余威犹存?”
“不仅余威犹存,而且暗底里更加壮大。近来边关查获不少向关外偷运火器的商队,事后查证发现都与金钱帮有关,但明确的证据一直没有找到。至于如今金钱帮的总舵何在、主使人物是谁,我们更是一无所知。”
李寻欢慢慢品了一杯,道:“于是你们利用了我。”
荆非笑笑,道:“不敢说利用。只是向来知道金钱帮与李探花有过节,此次李探花突然离开隐居之所,想来不是因为小事。故自作主张跟了过来,反正至少可以看看热闹。”
“你认为这一系列《锦瑟》杀人事件的幕后凶手就是金钱帮当今的主使人物?”
荆非苦笑一下,道:“其实,对此小弟也不是很肯定。疑点有二:以我们的了解,金钱帮的这个主使人物一向做事谨慎,何以此次会如此张扬地犯下一串人命案子?再者,前几次杀人事件中个人行为的痕迹颇重,如果真是金钱帮那主使的行为,为何他不多利用一些帮内成员,这样破绽也会减少很多。”
“如此说来,荆兄心目中早已有目标,而且观察很久了?”
荆非看眼阿飞,道:“小弟首先要向阿飞兄坦白。当日在雪地客栈本是算准了路线等李探花的,不想先遇到了阿飞。”说着又看了眼李寻欢,“诸葛霆出事的那天天亮前,小弟确实出客栈巡视过。李园也不是中午才过去的。你们离去不久,我就独自赶到园中转过一圈。到处跑得勤,能看到的东西自然多些。”
阿飞仿佛什么也没听到,只低头喝酒,动作倒似与叶开同出一辙。
荆非见李寻欢与阿飞都只喝酒不答话,自己也斟了一杯,继续道:“实不相瞒,那天天亮前我在客栈外见过一个人影,看身形倒颇似李探花。”
李寻欢笑着咳了两声,道:“荆兄既已如此坦白,我这里自然也不好再隐瞒什么。当日我走的确实是荆兄算到的路线,也许是无意间希望故地重游。到达雪地客栈时,客人仍在谈论刚刚死人的事,我也凑过去听了两句。听说涉及诸葛霆和一把快剑,我已觉察出事情不简单,更何况那死者尸体上还插着把飞刀。找寻镖队的痕迹时,发现跟随其后不远有两列齐整脚印,想来其中之一必是阿飞留下的,于是明白自己找对了路。进镇后偶然看到一面容酷似人们形容的诸葛霆的大汉,却不见其他镖师,正疑惑间,只见那诸葛霆进了客栈,而且正撞上你们二位。我不便在客栈内现身,便在客栈外躲避了一夜。破晓时分,忽见一书生带着书童匆匆离开客栈。二人并未直接走上大路,反是不久便钻进一间茅屋,出来时那书生竟裹了件猩红斗篷。我本欲跟踪下去,无奈一夜风寒,已是不支,便顾不上许多,撑着回了客栈。余下的事,几位应该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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