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深呼吸,定神,然后接起电话。电话刚接通,我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二胖焦急的声音,“在哪儿呢?找半天都没找到你!”二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感觉上他好像很疲惫,就像得了重感冒,不过我能够辨认,这就是二胖的声音!
“我在车厢啊!咋了?”我不解的问,同时目光紧紧的锁定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那个人!这人和二胖身形一致,衣着一致,可是……我开始迷糊了,甚至分不清真假!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师傅曾无数次的感叹假到真时真亦假,真到假时假亦真!可能说的就是我现在的处境吧!
我的思想又开始飘渺,而二胖却着急,一个劲儿的问,“车厢?你在哪一节车厢?为什么我没看见你?”“最后一节车厢!你在哪儿?我去找你,你最好别过来!”我急忙说。我还真怕二胖一过来,激怒了这些曾经活着的人!
“最后一节车厢?”二胖反复重复着我的话,“我怎么没看见你?”
闻言,我从座位上站起来环顾整个车厢,车厢内没有变化根本不见二胖的身影!“我也没看见你啊!”我说道,“你确定你在最后一节车厢?别搞错了!”
“废话,我就站在最后一节车厢的中间,我能搞错……”二胖的话突然卡住。到这个时候,我们似乎都意识到同一个问题:我俩根本就不在同一趟列车上!
二胖之后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当我得出我俩并非在同一列车上这个结论后。只感觉,我信仰的世界一瞬间轰然崩塌,我无法想象在破除阵眼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听二胖子的语气,他好像根本不记得卧铺车厢内发生的一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断的拷问着自己,可是我却无法得出一个合理的结论。我强迫自己相信,这不过是一场梦,一场真是得可怕的梦境罢了!
但是胸口的疼痛,口腔内依稀的血腥味,身体虚弱的感受无不在无声的控诉我自欺欺人的想法!
我在慌乱中挂断了电话,因为我感受到车厢内乘客麻木的目光聚集在我周围。他们不再友善,不再各为其主我行我素。我此刻成了焦点,就像凸透镜下太阳汇聚的焦点!但我却没有发光发热的感觉,反而阴冷无比!
我就像被很多条毒蛇盯上一般,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这时,车厢内日光灯忽闪忽闪,车厢也变得忽明忽暗,在这种闪烁下,我的眼睛很快就花了。眼泪也保护性的开始滋润干涩的眼球。
泪水在眼睛上形成一层透明的,温润的保护层。水雾覆盖于眼球,眼前的一切在折射中变得扭曲虚幻!
一些日光灯承受不住忽明忽暗的折腾,伴随着“啪”的一声,灯管破解。这一声清脆的破碎犹如推到第一块骨牌的连锁反应,“啪啪啪……”响声不绝于耳,车厢几乎在瞬间陷入黑暗。
突然的黑暗使我短暂的失明,这种情况短暂的失明意味着什么我不敢想象。就在车厢灯光熄灭之前,我终于看清楚车厢内的乘客,他们个个血肉模糊,冲着我狰狞的笑,他们看我的眼神根本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盘中久违的美餐!
“心不动,则万物皆虚无,凡事取于心决于心,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南无阿弥陀佛!”我心中不断默念佛偈以缓解恐惧。可是师傅很早就说过,我心杂念丛生,即便漫天神佛,能助我者,甚少!
黑暗中我站在原地不敢妄动分毫,生怕一脚下去踩着什么东西,而那东西会将我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突然,只感觉背后出现一只手,一只手恍若无骨一般在我的后背游走,抚摸,仿佛抚摸着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我惊恐的瞪大眼睛待在原地,甚至不敢移动,不敢回头。我怕回头一看一双腥红的眼睛就会和我对视在一起!
渐渐的,一只手变成两只,并且由后背向我的前胸滑动。双手滑到我的胸前,冰冷的感受让我的心脏一度停止律动。随后这双手开始温柔的往后收紧,一个人紧紧的贴在我的背上。
我甚至能够闻到淡淡的血腥和腐尸的味道,身后那“人”紧紧贴着我,或者说是抱着我。湿漉漉的长发搭在我的肩头,那“人”慢慢的靠近我的耳朵,阴冷的气息让我耳朵上的汗毛战栗!
一个尖锐而阴霾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我好冷,抱抱我,抱抱我……”我闻言头皮发麻,师傅曾无数次强调,所有鬼中,唯女鬼最难缠。女人生前就属阴,若怀怨念而死,阴气之重令人谈之色变。多年前,师傅游历时曾碰到过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含冤而死的女子,佛,道,术三家数十位大师亦无法降服!
之后,越来越多的人缠住我的身体,我甚至能够感觉出,我已经淹没在人群中。
突然,我感觉手指一疼,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所谓十指连心,手指的疼痛让我清醒过来。我知道这样下去我必死无疑,必须想办法自救。但我这个半吊子哪里懂什么自救之法?再次之前,我从没独自面对过这种场面!就算有也都是躲在二胖身后协助而已,也仅此而已!
正在我左右为难,不知道何去何从之际,身上的压力突然轻了,那些压着我的人仿佛都不在了一般。耳边逐渐传来打斗声,我心中惨然一笑,“当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放在任何一个地方就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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