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他那个绝妙的计划,就是那段时间酝酿的吧!”
女:“对。那个一人分饰两角的计划,就是那时候琢磨出来的。你记不记得,他那时候疯狂研究一人两角的类型?你还帮他统计过呢。你还记得吗?”
男:“当然记得,一共有33种类型。”
女:“斋藤说,这33种类型里,属一种最绝妙,那就是不存在的人物这一种。”
男:“哦,就是虚构的人物。比如要筹划一个谋杀,那么凶手就要在实施计划前一年就开始塑造一个虚构人物出来。这个人物其实是他假扮的,利用假胡子、眼睛、造型等,变成另一个人,熟人都认不出的人,然后搬到另一个住处去生活。这个虚构人物要尽可能多地出现在公共场合,让更多人见过他。真实的他可以说自己要出远门,虚构的他就住在新的住所里,经常出入附近的公共场合;真实的他白天上班,虚构的他就晚上上班,总之时间一定要错开,这样才能延长这个把戏的寿命。等到时机成熟,虚构的他就可以以杀人者的身份去实施谋杀,必须有目击证人,还不能太刻意让人看到。计划完成后,虚构的他就可以彻底消失,真实的他可以自在生活。当然,所有的道具都要销毁。这样一来,警方从开始调查起就把视线放在了那个虚构人物的身上,根本没有人会想到真实的他才是凶手。可虚构的他已经消失了,这案子就永远侦破不了。这个类型真是堪称完美。”
女:“他对这个类型极为推崇,说这是所有犯罪手段里最高明的一种。他每次用疯狂的语气跟我说这个,我就感到害怕。还有一件事,就是他的日记本。他早就知道我会找他的日记本,所以藏得很隐秘。而且他根本没在日记本上写什么重要的事情,更没有秘密可言,关于那个女人的事,里面一个字都没提到。”
男:“说到日记本,斋藤是个高手呢。你看他的日记本上到处有画掉的词或句子,一般人看了以为是他写错了,其实这是一种方法。那些画掉的内容,才是他真正想让我们看的内容。”
女:“但那些内容平淡无奇,我可都是从头看到尾了,都是一些杀人犯罪的计划,读起来更像是小说,里面还有他说过的虚构人物的方法。”
男:“先别说日记本了,快点往下说吧。”
女:“这样我发现的不对劲的地方有三个,他那可怜我的眼神和泪水、穿着藏青色风衣的男人、虚构人物的犯罪手段。但这些远远不够,他的杀人动机我还不清楚,他日记里也没有提过这点。不过也是,如果日记里什么都写了,就没意思了。但他把一切做得也太周密了,让我捉摸不透。要不是你跟我说那个女人的事情,我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萌生出杀我的计划。”
男:“这一切都很好解释了。斋藤想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把你视为绊脚石。可如果跟你分手,他就失去了经济来源,就会饿死街头。你看他每天都出去赚钱,可根本拿不到多少钱。而你虽然和他结了婚,但财政大权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没有把它们当成夫妻共同财产。尽管你会定期给他一笔可观的零用钱,但根本不够他挥霍,他看中的是你庞大的财产。如果他想得到你的财产,跟那个女人双宿双栖,唯一的方法就是杀了你。你一死,他就成为你遗产的合法继承人。这就是他的杀人动机。”
女:“这个游戏还真是复杂。本来我们只是想在平淡的生活里创造点刺激感出来,可他设计了这么多人物和情节出来,还真让我有点害怕呢。”
男:“是啊。这个计划设计得非常精妙,就算拿它来实施真的犯罪,也绰绰有余了。他的确是个天才,为了让这个游戏更好玩,还设计了一个藏青色风衣的男人。其实那个男人是他假扮的,他可以用这种虚拟身份到你家杀了你,然后彻底消失。紧接着他恢复原来的样貌和身份,回家看到你的尸体后,大叫大嚷,装着很意外的样子。”
女:“是啊,这个游戏的确很刺激,我们可以从中体会出不一样的快感。假如当初我不知道这是个游戏,而是真以为他会杀我的话,会更有意思。大概正是为了让我感觉更真实,他才格外用心吧。”
男:“就算知道这是个游戏,效果也很好。我记得我小时候跟一个年龄较大的女孩子一起玩捉迷藏,本来知道这是个游戏,但还是被她装扮的鬼模样给吓坏了。她平常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扮起鬼怪来还真是可怕。”
女:“你别说这些没用的。自从那天晚上,我从斋藤的眼睛里读到怜悯之后,就想通了所有的事情。”
男:“你想通了这些也没用,你想过游戏该有个怎样的结局吗?这是个杀人游戏,总该有个像样的结局,总不能是以那个穿着藏青色风衣的男人吓唬你一下为结局吧?”
女:“当然不是,我是这么想的,他是想要个像样的结局。他假扮的穿藏青色风衣的男人,吓唬完我后,就爬上我的床。”
男:“真是低俗。”
女:“他本来就是个低俗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想出这种游戏。”
男:“但结局不是你说的那样啊。”
女:“是啊,事情本来应该在藏青色风衣的男人上了我的床之后就结束,可那之后发生的事情,完全不是游戏了。我现在想起来都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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