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德特点了点头,的确,只要突破英军防线就值得生产。要是飞机不能被编入到德国空军中来的话,那也不是德方,甚至不是技术局长的责任。不能编入进来,试飞也就无法进行,飞机最终也就不能生产,元首也就不能怪罪自己了。
乌德特面对着这个昔时老友,露出一脸笑意。国家元帅晃动着那发胖的肚子,这两个有着许多共同喜好的老友相视一笑。乌德特端起手中的葡萄酒杯,一饮而尽。
03
第二天,二十八日上午十一点。海军省书记官山胁顺三来到了驻德日本海军武官事务所。驻德日本海军武官事务所位于柏林的布莱斯拉坞广场附近。那是座石砌风格的二层建筑,墙壁上挂满了爬山虎。两年前,海军武官事务所从巴黎埃利秀广场对面的大楼里搬到这里来。而三年前,日本大使馆才刚建起来,陆军武官事务所也从大楼搬到这个雄伟的宅邸里来。因为这个时期,对德关系在迅速强化,再加上海军事务不断地增多,日方以抗衡外务省和陆军的形式租借了这里的洋房。
说起山胁,他是海军的法律顾问,也是享受中尉待遇的文官。东京帝国大学法学部毕业后三年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学习国际法和地政学,这年刚三十岁。在海军内部,素有幽默风趣之称。九月初,他陪同横井忠雄海军武官上任柏林,其实也是为了在三国同盟缔结前后视察欧洲事务。
这时,居住在柏林的日本人们尚未从前天三国同盟签字仪式兴奋的余味中苏醒过来。山胁自己也是,昨天晚上的葡萄酒还在脑中晃荡着呢。在日本大使馆主办的庆祝会上,他认识了一个在德国外务省工作、身材高挑的德国姑娘,之后在她的公寓里一直待到凌晨两点多。山胁想起了前天晚上的事情,那是市民层面上的日德同盟。要是在回国的报告书上如实记录这些的话,海军首脑会觉得这是偏离政策方针而勃然大怒吧。
山胁看了一眼手表,确认了一下时间。随后叩响了海军武官横井忠雄少将办公室的门。昨晚在庆祝会上,横井武官告知山胁,让他这时候来办公室。其实横井少将只是听说过战机这件事,后来就突然从来栖大使那里接到通知,具体情况,少将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知道这是件非常重要、迫在眉睫的事情。
听到屋里传来“进来”的声音后,山胁带着余痛尚存的脑袋,皱着眉头,推开了门。
“昨晚看起来玩得很尽兴啊。”身着制服的横井少将望着山胁说道,“眼还红着昵。”
“我本来也没想喝那么多,只是当时大家都太高兴了。”山胁回答道,“昨晚日本人那热闹劲儿,完全就像是爱岩山三社祭或是赏樱花时的气氛。”
那是二楼角落里的一间明亮的屋子。背靠凸墙的地方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右边有一个大型地球仪,左边有个三笠旗舰的精密模型。布面墙上挂着的天皇陛下的肖像正望着整间屋子。布墙的对面放了招待客人用的桌子和椅子。山胁把自己的皮革包放在了桌子上。
横井少将用异常爽朗的声音说道:“这是历史性的一天,再怎么庆祝闹腾也不为过。”
这是横井少将第二次担任驻德武官职务。他是海军内部众所周知的亲德派提督。
能够亲临期待已久的三国同盟签字仪式会场,他应该兴奋至极了吧。其实从一开始他和山胁就关系不和。
山胁用带有嘲讽似的口吻说道:“哟,有个赞美德国的陆军将校啊,他的意思就是说让日德来分割美国了,落基山脉以东是德国领土,以西是日本领土,看起来,还挺认真的呢。”
“哎哟,连外国都没见识过的陆军里,还有些不谙世事的人呀。”
“就算是长年住在美国的日本人,也有什么也没见识过的,某个外务大臣就在其列吧。”
横井瞪着那小小的圆眼睛,怒视着山胁。
“你这人嘴真厉害,在海军外面,你还是管好你的嘴吧。不过,也挺遗憾的,现在的日本,像你这样能说出些任性肆意话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我注意就是了,武官,能给我冲杯咖啡吗?一想起那个陆军那番愚蠢的话,我就难受。”
“我去拿。”
正在这时,驻德国的日本大使来栖三郎走了进来。他是那年一月,因为一些三国同盟对策的问题由外务省派来的。跟亲德派的前大使大岛浩不一样,他一直是个公认的有长远国际眼光的外交官。可是这几个月的形势变化却颇具讽刺意味,他被任命为三国同盟签署人中的一员。山胁来了柏林后,包括昨天的宴会,才和他见过几次面。两人只是礼节性地相互敬礼。
横井少将向来栖大使询问道:“来杯咖啡怎么样?这个书记官在昨天的宴会上喝得烂醉,看这身体状况,还做不了工作。”
“那我就不客气了。”来栖和山胁一样来到了那张招待客人用的桌子前,“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今天就正好休息一下,武官,那真是不好意思啦。”
“到底怎么回事?悬而未决的问题不是解决了吗,这样不就该休假了吗?”
“等这些后续移交工作完成了以后,我就去休息度假了,齐亚诺要在橐默湖附近的别墅招待我,我打算和家人一起去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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