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没什么,就这样安排吧。飞机交货后四周的训练。十一月底出发,预订到柏林的时间为十二月八日左右。”
大贯补充说:“明天会给你们下达新的任免书。”安藤和乾的眼睛闪闪发光。
大贯继续说:“你们隶属于航空技术工厂飞行试验部,我希望你们在那里单独进行零式战机的长距离飞行训练。四周的训练一结束,就会下达向北部法属印度的调职任命。那才是事实上的飞行指令。还有什么问题吗?”
“大臣专用联络机部队又是怎么回事?”安藤问。
“把这个忘了吧!”大贯笑着回答说,“那是为了把你们弄到手向人事部吹嘘的。把你们说成是这支部队的重要成员而给他们施加压力,事实上这支部队并不存在。”
山胁补充道:“这次的空运计划,代号为朱鹦计划。为了保密,对内部也请使用这个名字。”
“朱鹛是……”乾问道。
“是鸟的名字。是日本特有一种非常美丽的鸟,你知道吧?”
“这种鸟数量正在减少。”安藤对乾说,“是个非常适合我们的名字啊。”
大贯站起身来,安藤和乾也迅速从座位上起来。
乾又向大贯敬了个礼说:“刚才真是抱歉,副官。”
这次乾表现得非常有礼貌,其程度是阅兵式也不一定能见到的,简直让人想不到一小时前他竟然会做出那样不礼貌的行为。大贯温和地点了点头。
山胁这时心里非常高兴,很想开怀大笑并抱住眼前这两个男人的肩膀。
同安乾二人分别后,山胁坐在公车里,开怀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当大贯问他怎么了的时候,山胁回答说:“少佐,真有你的,佩服,佩服。”
在回海军省的途中,二人不断地想起刚才发生的种种,笑了一路。
19
柴田亮二郎坐着列车,在十月二十四日傍晚到达了加尔各答。
柴田很快入住在乔林吉路一家由普利特姆·辛指定的叫大食首府的宾馆。宾馆大堂的摆设都是英式风格,而且宾馆里大多都是白人顾客。大概今天这家宾馆的亚洲人顾客只有柴田一个人吧。印度人的服务生仔细地检查了柴田的护照。
前台已经收到了给柴田的留言,仍然是普利特姆·辛留下的。留言指示柴田说,第二天早上,会有司机来接柴田,并且做柴田在加尔各答的向导。暗号仍然是和每次一样。
第二天早上出现在宾馆的是身着穆斯林服饰的伊斯兰教徒。
“我们要去哪儿?”柴田开口问道,那人递给柴田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火车票。是一张从夏尔达站出发,开往东孟加拉的一等车厢的火车票。坐上开往大吉岭的火车,中途换乘到支线。柴田听过目的地城市的名字,应该是亚穆纳河中游的一个小城市。
伊斯兰司机在去往车站的途中多次注意着后视镜,柴田很清楚,司机为了摆脱跟踪,绕了好几次路,一直开往夏尔达车站。这个沉默的男人,除了暗号以外一句话也没有和柴田讲。甚至到了车站让柴田下了车,那位伊斯兰司机连“一路保重”之类的话也没对柴田说。
柴田很后悔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虽然钱包在上衣的内兜里,却一件换洗的衣服也没有带。全部都放在了宾馆的房间里。虽然柴田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既然是去往东部孟加拉,那不可能当天来回的,可要是能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去也好。大概这是普利特姆·辛为了瞒过英国情报机构采取的做法吧,可是柴田还是想事先能够多少对自己的行动计划有所了解。就像在新德里车站的时候,也是谨慎过头地、小心翼翼地、飞快地上了火车。
车厢里只有柴田和一对印度母子。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相互寒暄了几句,之后对话就没有再持续下去。列车开动不久的一段时间里,柴田一直在等着下一个联络员来找他,但是只有列车员来检查车票。看来会有人在目的地接应,柴田想着,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哈乌拉的街道消失在后面,出现在眼前的慢慢变成了宽阔的恒河三角洲风光。一片绿色,富饶的广阔天地。水田,椰子树林,还有宽阔的运河。到处是炊烟袅袅的村落。时不时有小孩子们向列车挥着手。
列车在横渡恒河的时候,餐车的侍者来询问订餐。询问柴田和印度母子后,侍者收拾了一下桌子,在桌子上铺上白色的布。不到五分钟,订的餐就到了。
用过餐后,柴田在第一次停靠的车站换乘了下一列火车。到达目的地的西拉吉纲吉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柴田孑然一身从终点的小车站下了车。
出了车站在车站外的广场驻足,柴田向四下望着。还没有接到下一步行动的指示。应该会有人来接应柴田才对。环岛的对面,科洛尼亚样式的白色大楼前停着一辆一辆英国陆军的卡车。应该是离英军驻地已经很近了,柴田心里有些不安,距离英军驻地这么近的地方,真的能够找到安全的飞机场吗?
是不是情况没有传达正确,还是关键的地方被弄错了,柴田暗自思忖着。他背对英军卡车而立,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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