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蜜蜂只要蜇人一次,就会因其蜂尾与毒囊一起脱落而一命呜呼,但是胡蜂却可以连续蜇数次。
由于市长暴卒,便由副市长暂时代理市长一职。在文彦死去数日以后,两个目光敏锐的男人突然前来拜访干夫。其中的一位与干夫年龄相仿,长得敦敦实实。另一位则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他们自我介绍说是市警察局搜查股的警官。事件发生后,干夫一直都在接受警方的盘查。
干夫怀着不祥的预感接待了他们。首先发话的是那位与干夫年龄相仿、长得敦敦实实的警官。
“这次市长出事,也够难为你的了。”
警官的语调令人感到不安。话语深处似乎弦外有音。
“当时我在市长身边,可是却不能救他,心里边真是感到不安。”
干夫低下了头。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虽说事出无奈,但毕竟只是自己一个人逃离了险境,干夫深感内疚。他想,在事件发生之前的一瞬间里,自己已经失去害人心,并拼命想要救出文彦来着。不过,毕竟是自己将文彦引入陷阱的。如果警方发觉这件事表面上虽似偶发事件,但实际上却是自己巧设的陷阱的话,那么,一切解释恐怕都是徒劳的。
“关于这次的事件,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对方慢条斯理、黏黏乎乎地强调说道。
“该说的我已经全都说了。”
“我们想从另外的角度来提几个问题。”
“从另外的角度?”
“事件发生后我们做了一些调查,又查清了几个问题。”
对方在窥探干夫的反应。事件发生后还做了调查?如此说来,警方并没把这件事作为事故来处理,而是立案侦查了?干夫心理顿觉不安。
“所谓查清了的问题都是什么问题呢?”
“津村先生,您为什么要把车子停到那个胡蜂窝附近呢?”
“这我已经说过了,因为市长对我说他要小便。”
“可是,并没有必要非把车开到那个危险的胡蜂窝附近去啊!”
“我并不知道那儿有胡蜂窝。市长为了使自己不触犯‘轻微犯罪法’,才叫我把车子开到那种地方去的。”
“言之有理。这么说,市长是在小便过程中遭到胡蜂袭击的了?”
“我想是在小便结束后。他是在返回轿车的途中呼喊救命的。”
“当时您都干了些什么呢?”
“我想要开车去救他,但是后车轮却陷到泥里去了。”
“后来呢?”
“于是我就打算下车去救他。可是一大群胡蜂向我扑了过来。没有办法我只好又钻进汽车里。这才好歹算捡了一条命。”
“可是,根据车胎的痕迹来判断,汽车陷进泥里以后又开了出来,并且还开到了市长的身边。”
“几次启动以后,汽车才总算开出了泥坑。”
“那当时你为什么不去救市长呢?”
“市长身上已经黑压压地围满了胡蜂。我要是冒冒失失地打开车门,连我也会挨蜇的!”
“检查现场的时候我们发现:汽车轮胎的痕迹是一直延续到那个胡蜂窝附近的,后来又开回到森林边的那条车道上。汽车就是在那儿陷到淤泥里的。您为什么要把市长扔在那儿,自己却把车子开了回去呢?”
“因为我觉得用汽车将市长送到背阴处后自己应该回避一下,有谁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小便的样子呢?”
“您说得完全在理。可是,您眼睁睁地看着市长遭到胡蜂的袭击并大声呼救,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吗?”
“就是想不出什么办法嘛。当时如果为了救市长而打开车门的话,恐怕连我也要丢掉性命的。”
“您这是‘紧急避险’啊!‘紧急避险’的条件还真都具备呢!”警官以讽刺的口吻说道。其身边的年轻警官则将他们的对话全都做了记录。
“不是什么‘还真都具备’,我确确实实是没有办法嘛!”
“如果确实是‘紧急避险’的话,倒可以免予追究您的刑事责任。但是,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来判断,‘紧急避险’是无论如何也成立不了的。倒莫如说疑点重重。”警官暖昧地说道。
“有什么疑点?”津村愤愤地说道,脸上已经勃然变色。他意识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依然无动于衷的话,则势必会遭到更大的怀疑。
“津村先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儿有胡蜂窝啊?”
“您”变成了“你”。
“胡说八道!我怎么会知道那儿有什么胡蜂窝?”
“怎么,你说你不知道?这下你可是自投罗网了!”警官将怜悯的目光投向干夫。
“请您把话说清楚,我不明白您说的自投罗网是什么意思。”
警官那从不容不迫的态度越发使干夫坐立不安起来。
“那么,就对你实话实说吧。在检查你驾驶的那辆市长专用车时,我们发现了一只大胡蜂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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