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医生?”安德莉亚厌恶地把自己从医生身边挪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经历了这些你还这样对我?你发誓你再也不骗我,我们亲热时你发了誓的。真不敢相信我这么蠢……”
“我说了很多事情。”一滴泪从海瑞尔脸上落下来。她又说话的时候,却非常坚定,“他的任务和我的不同。对我来说,这就是又一次愚蠢的探险,总是这样。但是安东尼知道这回可能是真的。而且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知道他会做什么。”
“他做什么?就是把我们都炸死?”
“我不知道今天早上是谁干的。但是相信我,不是安东尼。”
“可刚才你什么也没说啊。”
“我没法说,否则就把我也扯进去了。”海瑞尔说着,把眼睛移开,“我知道他们会把我们俩带走,我……我想和你在一起。远离这次探险。远离我的生活。”
“那斯克教授怎么办?他是你的病人,你却把他抛弃了。”
“他今天早上死了,安德莉亚。就在爆炸前。他已经病了很多年,你知道的。”
安德莉亚摇摇头。
我要是美国人我就该获得普利策新闻奖[1]了,但这是多大的代价啊!
“我无法想象,死了这么多人,这么多暴力事件,都是为了那个无稽的东西,为了放在展览馆里的东西。”
“安东尼没跟你说吗?还有很多危险……”海瑞尔停下来,因为车子慢下来了。
“有点儿不对。”她说着看着窗户上的裂缝,“这里什么也没有。”
车子晃着停了下来。
“嗨!阿里克,你要干吗?”安德莉亚说,“干吗停下来?”
德国大个子什么也没说。慢慢地,他拔出车钥匙,拉上手闸,跳出车来,甩上门。
“见鬼,他们不敢。”海瑞尔说。
安德莉亚从医生眼里看到恐惧。她听不到阿里克踩在沙土里的脚步声。他来到海瑞尔这边。
“怎么样,医生?”
门开了。
“出来。”阿里克冷冷地说,面无表情。
“你不能这么做。”海瑞尔说,一动不动,“你的同志不会想和以色列情报界作对。我们可是很危险的敌人。”
“命令就是命令,医生。”
“不要杀她,至少让她走吧,求你了!”
阿里克把手放到皮带上,抽出手枪。
“最后一次,快下车!”
海瑞尔看看安德莉亚,屈从了命运。她耸耸肩,用两只手扶住窗户上的把手走出车子。但是突然她收紧胳膊抓紧门把,一脚飞出去,靴子踢到阿里克的前胸。阿里克的枪出了手,掉在地上。海瑞尔一头撞过去,把他撞倒了。她立刻跳起来一脚踢到士兵的脸上,踢到他的眼睛和眼眶上。医生抬起脚对准他的脸,准备结束这一切,但是阿里克突然用大手抓住她的脚,凶猛地把海瑞尔甩到左边,海瑞尔倒下去的时候,可以听到很响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冷血动物站起来转过身。安德莉亚正朝他走来,准备打他。但是阿里克冲过来用手背给了安德莉亚一巴掌,在她脸上留下一道大红手印。安德莉亚向后倒去。她碰到沙子的时候,身下感到碰到了什么东西,硬硬的。
阿里克现在弯下腰对准海瑞尔。他残忍地揪住海瑞尔卷曲的头发,把她揪起来,就好像她是一个布娃娃。他让海瑞尔的脸和自己面对面,海瑞尔头发昏,但是她看着士兵的脸,准备向他吐口水。
“混蛋,你这堆臭狗屎。”
阿里克也向海瑞尔吐回去。然后举起右手,手里有把匕首。他把匕首插进海瑞尔的肚子,看着受害者的眼睛向后翻,嘴巴张开使劲想呼吸的样子,他觉得很得意。阿里克转动刀把,然后猛地把刀拔出来。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身。他扔掉医生,脸上有厌恶的表情。
“不!!”
冷血动物现在转向安德莉亚。安德莉亚倒在手枪上,她现在拿着枪,打开保险。安德莉亚用尽全身力气尖叫着扣动扳机。
自动枪在她手里跳起来,把她的手指都震麻了。她从没开过枪,现在可是露了怯。子弹尖叫着从阿里克耳边飞过去,打到悍马车门上,阿里克用德语叫了一句,瞪着安德莉亚。想都没想,安德莉亚又连续打出三枪。
一颗子弹没打中。
另外一颗打中悍马车的轮胎。
第三枪打进阿里克张开的嘴巴里。因为他两百磅的大块头,他还是冲向安德莉亚,他的手已经无力,但还是来抢安德莉亚的枪,想揪住她的脖子。他面朝下倒地,想说什么,血从嘴巴里汩汩流出。安德莉亚看到子弹打掉了士兵的几颗牙,她吓坏了。她站在一边等着,仍然拿枪对着阿里克,其实她现在没有必要这么做,而且她手哆嗦得厉害,根本没有力气再开枪了。
阿里克差不多过了一分钟才死。子弹打进他的脖子,击穿了他的脊髓,让他先瘫痪。他被自己喉咙里吐出的血呛死了。
当安德莉亚确认阿里克已经不会再有威胁后,跑向医生。医生躺在地上,血流满身。安德莉亚坐下来抱住海瑞尔的头,不敢看海瑞尔的伤口,因为她正使劲用手堵住自己流出来的肠子,但已经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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