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两个教士打这儿路过吗?”
那警察呵呵笑起来,“见到,见到,先生,其中一位喝得太多,站在马路中央茫然不知该……”
“往哪个方向去了?”沃伦汀忙问。
“坐上那边一辆黄色公共汽车走了,”警察说,“那些车开往海姆斯泰德。”
沃伦汀掏出身份证,马上说:“快叫两个人跟我一道追踪那两个家伙!”
不到半分钟,来了一名便衣警官和一名便衣警察。
“呃,先生,”警官问,“怎么回事,……”
“先上那辆车,我再跟你们说。”沃伦汀把手杖朝前面一挥,一边说,一边疾步穿过熙熙攘攘的广场。三人在黄色公共汽车的顶层坐定,警官气喘吁吁地说:“坐出租车可以快四倍。”
“正确,”沃伦汀回答,“如果只是想赶去某个地方的话。”
“那你打算去哪儿?”
沃伦汀神色焦虑,猛吸了几口烟:“假如你知道一个人想干什么,就赶到他前面。如果仅仅只是猜测他想干什么,就跟在他后面。他走你也走,他停你也停,亦步亦趋。这样你看到的也就是他看到的,你做的也就是他做的。这期间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仔细搜寻异常迹象。”
“什么异常迹象?”警官问。
“任何异常迹象。”
黄色公共汽车朝北面行驶,速度非常缓慢,像是开了好几个世纪。沃伦汀不再多做解释。两位伙伴也许是对他的用意感到疑虑,也许是因为感到饥饿,变得沉默起来。钟表指针已悄悄爬过晚饭时间。通往伦敦北部的公路漫无尽头,冬日的太阳开始沉落。沃伦汀依旧不动声色地坐着,观察马路两旁一幢幢闪过的商店和楼房。车子经过加姆登时,俩伙计几乎已经睡着。这时沃伦汀猛然跃起,一只手各拽住一名伙伴,大叫停车。
两名警察踉跄下车,几乎跌倒在马路上。他们正茫然四顾,发现沃伦汀兴奋地指着马路左边的一面橱窗。那是一面很大的橱窗,构成了一家餐馆的部分门面,上面写着“饭馆”二字。橱窗玻璃被砸碎了,中间有个大黑洞,像个冰窟窿。
“记号找到了,”沃伦汀挥了挥手杖,“碎橱窗的地方。”
“什么橱窗?什么记号?”警官忙问,“怎么回事?有什么证据?”
沃伦汀非常气愤,差点把手杖掰成两截。
“证据!”他叫道,“上帝!这人要证据!当然没什么证据,可是除此之外我们还能干什么?难道不去追踪可疑迹象而是回家睡大觉?”
他走进餐厅,两个伙伴跟在后面。他们在一张小餐桌前坐下,一边大嚼晚饭,一边从里面观察橱窗上的那个大窟窿。但是没能发现什么。
“你们的橱窗碎了。”沃伦汀一边付钱,一边对侍者说。
“哦,是的,先生,”侍者答道,“是件怪事,先生。”
“怪事?说来听听。”
“呃,是这样的,两位穿黑衣服的绅士走进来,”侍者说,“就是两位现在满城随处可见的那种教士,要了一点很便宜的饭菜,其中一个吃完付钱后就走了,另一个刚要走,这时我在数钱,忽然发现那人多给了我三倍的饭钱,‘喂,’我叫住那位快要走出门口的教士,‘你给多钱了。’我说。‘给多了?’他问。‘是的,给多了。’我一边说,一边想把账单递给他。咳,真是件怪事。”
“怎么回事?”
“呃,我明明记得自己在账单上写的是4先令,可是现在上面却变成了14先令。”
“噢!”沃伦汀一声惊叹。
“这时门口那位教士说,‘真抱歉,让你糊涂了,那是橱窗的钱。’‘什么橱窗?’我忙问。‘就是我现在打碎的这面橱窗。’说着,他用伞‘啷’一下捅碎橱窗,扬长而去。”
这时警官讥讽地说:“我们是在跟踪精神病患者吧。”
侍者继续兴致勃勃地说下去:“我惊讶万分,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人走出门口,在拐角处赶上同伴,朝巴洛克街方向疾步而去,我追都追不上。”
“巴洛克街?”沃伦汀立即朝那条街奔去,那动作跟那两位陌生人一样快。
他们来到狭窄的砖瓦小巷。两旁街灯极少,连窗户也没见到几扇。太阳已经西沉,天空愈来愈灰暗。就连两位伦敦警察也很难弄清楚他们行走的方向。警官肯定他们最终会抵达西北郊的海姆斯泰德庄园。一扇亮着灯光的窗户引起了沃伦汀的注意。他们循着光线来到一间装饰得挺漂亮的小糖果店。犹豫片刻后,沃伦汀先走进去。他沉着脸站在色彩鲜艳的店铺中央,买了一点糖果。他本想问店主几个问题,但是觉得气氛不合适。
一个年轻的瘦女人冷冷地瞅着他。但是她一看见门口随后出现的便衣警察,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哦,”她说,“你们是来取包裹的吧,我已经寄走了。”
“包裹?”沃伦汀问。
“我是说那个绅士留下的包裹——就是那位教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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