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玛·布林科喘着气哽咽着说,“他在欧扎克斯有个小木屋,过了阿肯色边界那边。他每年七月一日都要离开巴洛维去那个小屋过暑假。七月一日,就像钟表一样有规律。”
“是单独去吗,布林科太太?”
“是的,先生。他在那里写作,他是一个人去。”
“主要是写文学教科书,”巴洛维解释道,“虽然前年夏天令我感到很吃惊,奇普告诉我说他准备写小说。”
“他七月一日离开学校去了那个木屋,劳动节(美国和加拿大等国的劳动节是九月的第一个星期一。)过后第一天再返回巴洛维准备好开学后的课程。”
“劳动节后第一天,奎因先生。年复一年。从来没有错过。”
“现在已经是九月十三号了,他还没有在城里露面!”
“劳动节后第一天……那已经过了十天了。”
“超过十天就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吗?”妮奇不屑地问。
“波特小姐,晚了十天对奇普来说是极不平常的事情——正如让我假装是哈德逊太太一样!太不可能了。我很挂念他,奎因先生,我给阿肯色的斯莱特当局打了电话,他们已经派人去奇普的小屋看过了。”
“那就是说他显然不是延长了住在那里的时间?”
“奇普在习惯模式方面的顽固不化我无法向你们一一描述。他没有。斯莱特派去的人只发现了他的一只箱子,再没有发现任何有关奇普的信息。”
“但我从你的信中感觉到,博士,你有更特别的理由怀疑——”
“可不是吗!”玛·布林科脱口而出,激动得胸脯强烈地起伏着,抽泣得更厉害了。“我从来没有进过教授的屋子——这也是他的规矩——但巴洛维博士说教授不在家我应该进去看看,所以我就进去了,并且——并且——”
“什么,布林科太太?”
“在他壁炉前的一块小地毯上,”女房东小声说,“我发现有一大块……大块……污渍。”
“一块污渍!”妮奇喘着气说,“是一块污渍吗?”
“一块血迹。”
埃勒里的眉毛竖起来了。
“我亲自检查过了,奎因先生,”巴洛维博士紧张地说,“那是——是血,我可以肯定。在小地毯上已经有一些时间了……我们把奇普的房子重新锁上了,我给你写了信。”
虽然九月的太阳从校长办公室的每一条缝隙中钻了进来,但屋里的人还是感到它很冰冷。
“七月一日以后,你再和奇普教授联系过吗,博士?”埃勒里皱着眉头问。
巴洛维博士看上去有些吃惊。“他的习惯就是在暑假期间至少给我们几个人每人寄一张明信片……”他开始兴奋地检查桌子上的一大堆邮件。“我从六月初开始就没在这里。这令我感到很沮丧,我……我为什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啊,您真是训练有素……奎因先生,对,找到了,在这儿呢!”
那是一张带有图画的明信片,画面是一个山上的小瀑布,夸张的蓝色周围是夸张的翠绿。手写的口信和地址字迹潦草,像蜘蛛爬过一般难以辨认。
我在修改小说。会给你们大家一个很大的惊喜。问好!
奇普
七月三十一日
“又是他的‘小说’,”埃勒里喃喃自语道,“上面盖着阿肯色州斯莱特的邮戳,日期是今年七月三十一号。巴洛维博士,这个明信片是奇普教授写的吗?”
“不可能错。”
“这字迹在你看来是不是非常笨拙,埃勒里?”妮奇按她惯有的风格问。
“是的。好像他的手有什么毛病。”
“对,”玛·布林科抽泣着说,“中指和食指的第二节以上都没有了——可怜哪,可怜的老头!”
“我想是年轻的时候出过什么事故吧。”
埃勒里站起来。“我可以看看奇普小地毯上的污渍吗?”
一个人留在自家灶台上的不只是血,或许还有他的灵魂。留在那里的血已经褪色并且结痂。尽管主人不在了,但从屋里的一切可以看出他的习惯和风格。
两间小屋像兵营一样整洁,从窗户上可以俯瞰校园。椅子摆放得很严格。床是木雕的。壁炉架像商店橱窗一样整齐,架子上的每一根管子都被擦洗得非常干净。老松木桌上的文件分类架都按大小排列放置。书架上所有书籍都摆放得很有规矩,没有一本是胡乱摆放的,严格按照作者姓氏的字母顺序排列着,就像部队里一队队整齐的战士,保持着笔挺的立正姿势。
“真是不可思议,”埃勒里说。他转身发现桌子的垂板中央有一个小分类账本。
“我想这点侵犯是不可避免的了,”巴洛维喃喃低语道。“但我必须说我感到自己就像考文垂(考文垂,英国一城市,著名的服装城,许多流行服装的发源地。17世纪英国内战时期保王党人曾被监禁于此。)的裁缝!看看那本账里有什么,奎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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