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迷雾_[美]哈兰·科本【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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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

  “你又问过夏米尔了?”

  “问过了。她说的话前后一致得惊人。他们一直在用那两个名字。我想你是对的。他们是故意用那两个名字做掩护,让她的话听上去显得荒唐。”

  “但为什么是这两个名字呢?”

  “也许是随便挑的。”

  我皱皱眉头:“缪斯,我们一定忽略了什么。”

  她点点头:“我知道。”

  我一直很搜长分割我的生活。我们都擅长这个,但我特别擅长。我可以为自己的世界创造独立的宇宙空间。我可以处理好生活中一方面的问题,而且不让它以任何形式干扰生活的其他方面。有些人看了警匪片也会纳闷:为什么匪徒们在大街上会那么暴力?因此,他们喜欢待在家里。但我就不会那样。我有那种分割生活的能力。

  我并不为此骄傲。这也不是什么必须具备的伟大素质。但这能保护我。是的,我看到过这种能力能让哪些行为变得更理性。

  因此。在过去的半小时里,我一直在回避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如果吉尔·佩雷斯一直活着,他在什么地方?那天晚上树林里发生了什么事?当然,最大的问题是:如果吉尔·佩雷斯在那个可怕的晚上活了下来……

  我妹妹是否也活下来了?

  “科普?”

  是缪斯在叫我。

  “你怎么啦?”

  我想告诉他。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需要自己先理清头绪,想想这―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确认那具尸体是否真是吉尔·佩雷斯的。我站起来,走到她身边。

  “卡尔和吉姆,”我说,“我们必须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要快。”

  我的妻姐格蕾塔和她丈夫鲍勃住在一座麦氏豪宅中,豪宅位于一条新的死胡同中。那条胡同看上去几乎与北美洲的任何其他死胡同完全一样。相对于胡同中那些巨大的砖结构奈宅来说,停车场显得太小。尽管每座房子形状各异,但看上去仍然几乎完全一样。每一样东西都打磨得太厉害,主人本想让它们看上去更陈旧,结果却显得更假。

  我先认识格雷塔,后认识我妻子。我还不到二十岁时,妈妈就离家出走了,但我至今还记得卡米尔走进那片树林前几个月妈妈告诉我的車情。我们是我们那个人口相当混杂的城市里最贫穷的公民。我们是移民,在我四岁时从以前的苏联移民过来。刚开始时,我们的情况不错——我们是作为英雄到达美国的。但很快,情况就变得非常糟糕起来。

  我们当时住在纽瓦克一座楼房的顶楼,楼里住着三家人。不过,我们在梅普尔伍德的哥伦比亚中学上学。我的父亲,弗拉迪米尔·科皮斯基(他将其英语化成了科普兰)以前曾在列宁格勒当医生,但在美国却搞不到行医许可证,最后只好成为一个油漆匠。我的母亲是个身体虚弱的美人,名叫娜塔莎,曾是一对贵族大学教授的女儿,非常骄傲,受过良好的教育,现在却在肖特山和利文斯顿的富人家里担任不同的洗涤工作,但每份工作的时间都不很长。

  在一个特别的日子,我妹妹卡米尔放学回家后,用一种滑稽的声音宣布说,城里有个富家女喜欢我。我母亲听了很兴奋。

  “你应该约她出来。”妈妈对我说。

  我做了个鬼脸:“你见过她吗?”

  “见过。”

  “那你就应该知道,”我像任何一个十七岁的小伙子一样说,“她是头野兽。”

  “俄语中有句老话是这样说的,”妈妈反驳说,还竖起一根手指标明自己的观点,“富家女站在自己财富上时看上去最漂亮。”

  那就是我见到格蕾塔时想到的第一件事,我猜,她的父母一也就是我过去的岳父岳母,现在仍然是我女儿卡拉的外公外婆定很有钱。我妻子出生在有钱人家。她的钱都留给卡拉了,遗嘱执行人是我。妻子和我曾经讨论过很多次,卡拉可以在什么时候得到那笔巨大的财产。我们当然不想让太年幼的人继承那种钱。不过,从另一方面讲,那钱的确是她的。

  医生宣布妻子患上不治之症时,妻子显得非常冷静。我却无法听下去。当你爱的人被疾病彻底打垮时,你可以了解到很多事情。我发现妻子有着惊人的力量和勇气。而在她生病之前,我认为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我还发现,我自己却既没力置,也没勇气。

  卡拉和麦迪逊,我的外甥女,正在车道上玩。现在,白天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长了。麦迪逊坐在沥青地上,正在用几根看上去像雪茄一样的粉笔画着什么。我女儿正在骑一辆可以缓慢移动的电动微型汽车。这种车在现在六岁以下的孩子中风行一时,但这些玩具车的主人们却从来不玩它们。只有玩伴约会时来的孩子才会玩这痤车。玩伴约会。天哪,我讨厌这个词。

  我从车里出来,喊道:“孩子们,你们好。”

  我等着两个六岁的女孩子停下她们正在做的事,疾步跑过来拥抱我。对,拥抱我。但是,麦迪逊只向我这边看了一眼,看上去毫无兴趣,就像那些脑子做过外科手术,脑子里有什么地方不搭界的人一样。我自己的女儿则假装没听见我在叫她们。卡拉开着那辆芭比玩具吉普车转了一个圈。电池的电力正在飞快地耗尽,那辆电动车正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爬行,比我的莫里斯叔叔伸手拿餐厅账单的速度还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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