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威胁过我的父母吗?”
“没有。啊,等等,威胁过你父亲。我的确说过,如果他不说实话,我会把他的壯界榄个天翻地覆,不会放过他和他的孩子。如果你把这叫威胁,那对,我是威胁过他。”
我还冲她笑了笑。她一定估计我会否认,向她道歉并作解释。但我没满足她的任何期望,没往她火上浇油。她张开嘴巴,又合上,坐下了。
“嗯,”我说,“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你弟弟二十年前从那些树林中走出来了。我需要知道发生的事情。”
格伦达·佩雷斯身穿灰色职业装,长袜是那种纯白色。她交叉双腿,想装出放松的样子,但没达到效果。我等着。
“这不是真的。我弟弟和你妹妹一起被杀害了。”
“我还以为我们可以开门见山呢。”
她坐直身子,轻轻敲着嘴唇。
“你真的不会放过我的家人?”
“我们现在说的可是我妹妹被谋杀的事。你,佩雷斯女士,应该理解这一点。”
“我把这当成肯定回答。”
“非常大,非常让人恶心的肯定回答。”
她又敲了几下嘴唇。我又等了一会儿。
“我给你作个假设,如何?”
我摊开双手:“完全赞成。”
“假设,”格伦达·佩雷斯开始说起来,“这个死人,这个马诺洛·圣地亚哥,的确是我弟弟。再说一遍,这只是假设。”
“好的。然后呢?”
“这对我的家人会意味着什么?”
“你们没对我说实话。”
“不仅仅是对你。”
我仰起身子:“还有谁?”
“每个人。”她又开始敲起嘴唇来,“你也知道,我们几家人都参与了那个诉讼。我们贏了数百万美元。那将是欺诈案,对吗?假如可以这样说的话。”
我没说话。
“我们用那些钱做生意,投资,支付我的教育费,给我弟弟治病。如果我们没有赢得那些钱,托马斯已经死了,或者在收容院里。你明白吗?”
“明白。”
“假设吉尔一直活着,而且我们知道,那么,整个案子就建立在谎言的基础上。我们将被罚款,也许还会被起诉。更准确地说,执法机构调査了那起死人谋杀案。他们相信四个年轻人都死了,这个案子是建立在此基础上的。但如果吉尔没死,我们还可能被指控故意妨碍执法机构的调查工作。你想到过这些吗?”
我们看着对方。现在,她在等着我的回答。
“你的假设还有一个问题。”我说。
“什么?”
“四个人进了树林,一个活着出来了,并一直隐瞒活着的事实。根据你的假设,人们不得不得出这样的结论:其他三个人是他杀的。”
她敲着嘴唇:“我可以看出你会怎样想。”
“但是?”
“他没杀他们。”
“我会相信你的话?”
“这有关系吗?”
“当然有。”
“如果是我弟弟杀了他们,这件事就算结束了,对吗?他现在已经死了。你不可能让他活过来,审判他。”
“你说得有道理。”
“谢谢。”
“我妹妹是你弟弟杀的吗?”
“不,他没杀你妹妹。”
“那是谁杀的?”
格伦达·佩雷斯站起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弟弟还活着。”
“你父母知道吗?”
“我来这里不是谈他们的。”
“我需要知道。”
“你妹妹是谁杀的。这我明白。”
“因此?”
“因此,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就这样。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这件事永远是假设。你不再向官方说马诺洛·圣地亚哥是我弟弟。你保证不再骚扰我的父母。”
“这我无法保证。”
“那我也不会告诉你有关你妹妹的任何事情。”
沉默。谈话陷入僵局。格伦达·佩雷斯起身准备离开。
“你是律师,”我说,“如果我不放过你,你会被取消律师资格一一”
“科普兰先生,威胁到此结束。”
我不说话了。
“我知道你妹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就得和我做这个交易。”
“你会接受我的口头承诺?”
“不,我已经写好一份法律文件。”
“你在开玩笑吧。”
格伦达·佩雷斯伸手从外套口袋中掏出那些文件,把它们打开。是―份保密协议。协议中还明确写着,我不得就马诺洛·圣地亚哥就是吉尔·佩雷斯一事发表任何言论或作任何事情,她父母不得受到任何指控。“你不可能强迫我签署这个协议,你知道的。”我说。
她耸耸肩:“这是我能想出的最好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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