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吧,能有什么坏处呢?把一切都告诉我,因为你我的未来不可能建立在这个胡编乱造的故事上,那样我会处处针对你。我知道你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并不是想要让你露马脚……我只是再受不了跟你斗心眼了,我也斗不过你,我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差点儿就丢了小命,艾米,是你回来救了我,我很感激……你明白吗?我在向你表达谢意,所以以后别赖我没说过这样的话。我真心感谢你,但我必须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心里清楚我必须知道。”
“脱掉你的衣服。”她说。
她是想确保我身上没有戴窃听器。我当着她的面脱光了衣服,脱得一件不剩,她仔仔细细地审视着我,用一只手摸过我的下巴和胸部,又沿着后背摸了下来。她摸了摸我的后臀,一只手滑到了我的两腿之间,捧了捧我的睾丸,揪起我的阴茎拎了一会儿,想看看有什么事情发生——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你没有问题。”她说道,她的本意是要讲句俏皮话,引用个电影桥段供我们两人取笑,可是我并没有开口说话,她向后退了几步,嘴里说道,“我倒是一直喜欢看你光着身子,让我很开心。”
“没有什么事能让你真正开心,我可以把衣服穿起来了吗?”
“不行,我可不想为了藏在袖口或衣缝里的窃听器担心,再说我们得去浴室,把水打开,免得你在屋子里装了窃听器。”
“你警匪片看多了。”我说。“哈!我倒从来没想过会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
我们两个人站在浴缸里,打开了淋浴水龙头。水花飞溅在我赤裸的后背上,也溅湿了艾米的衬衫,她索性把衬衫脱了下来,然后一股脑儿脱光了身上的衣服,又把衣服扔出了淋浴间,那副戏弄的神色跟我们初遇时一模一样,仿佛在说,“来吧,我准备接招啦!”这时她转身面对着我,我等着她跟往常调情时一样把秀发往肩上一甩,但她现在的头发短得甩不起来。
“现在我们扯平了,就我一个人穿着衣服似乎不太礼貌。”她说。“我还以为我们两个人之间已经不再讲究礼仪了,艾米。”
“只能看着她的眼睛,千万不要碰她,也不要让她碰你。”我暗自心想。
她朝我迈开步子,将一只手搁在了我的胸口,任由水滴在双乳间流淌。她舔掉了一滴落在上唇的水珠,露出了一抹微笑。艾米打心眼里讨厌淋浴的水花,她不喜欢弄湿自己的脸颊,也不喜欢水滴溅在肌肤上的感觉。这一切我都了然于心,因为我是她的丈夫,我曾经多次在淋浴的时候爱抚她并向她求欢,但每次都会吃个闭门羹(“我知道鸳鸯戏水看上去很撩人,尼克,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这是电影里才有的镜头”)。现在她却戴上了一副完全相反的假面,仿佛压根儿不记得我对她知根知底。我往后退了几步。
“把一切都告诉我,艾米,不过先说一件事:你真的怀过孩子吗?”
宝宝是假的,对我来说,这是最凄凉的一件事。我的太太是个杀人凶手,这一点已经让人胆寒且厌恶,但宝宝也是句谎话,这一点则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宝宝是假的,害怕流血也是假的;在过去的一年里,我的妻子基本上是个假货。
“你是怎么给德西设的套?”我问道。“我在他家地下室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截细绳,用切肉刀把它割成了四段……”
“他居然让你留着一把刀?”
“你忘了,我和他是朋友。”
她没有说错,我还没有绕出她告诉警方的故事——德西绑架了她,我确实忘了真相,她真是个把故事讲得活灵活现的人。“一到德西不在身边的时候,我就把细绳绑在自己的手腕和脚踝上,能绑多紧绑多紧,这样就会留下伤痕。”说到这里,她给我看了看手腕上的瘀痕,那可怕的痕迹好似一圈圈手镯。
“我备了一个酒瓶,每天都用它自虐,这样我的阴道内看上去就会是……想要的结果,足以充当强暴的证据。今天我终于让他跟我上了床,因此我的体内会有他的精液,接着我在他的马提尼酒里下了些安眠药。”
“他还让你留着安眠药?”
她又叹息了一声。“哦,对了,你们是朋友。”
“然后,我……”她做了个割断德西颈脖的动作。“嗯哼,就这么简单?”
“你所要做的只是下定决心,然后付诸行动。”她说,“要自律,要贯彻到底,做任何事都是这样,你从来都不理解这一点。”我能感觉到她的心正在一点点硬起来,看来我对她的赏识还不够分量。“再多跟我说说,”我追问道,“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又过了一个小时,水已经渐渐变凉,艾米结束了我们之间的对话。
“你不得不承认,这一切堪称才华横溢。”她说。
我定定地盯着她。“我是说,你总得有一点由衷的佩服吧。”她催道。“德西流血流了多久才死掉?”
“睡觉的时间到了。”她说,“不过如果你乐意的话,明天我们可以继续谈。
现在我们该去睡觉,而且是同床共枕,我认为这非常重要,算是给这一切画上个句号。其实呢,应该说是揭开序幕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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