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难过了,先把病养好吧,你还有兄弟我帮助你,等你出院了,我们去找他们。”安北拍了拍我的腿低声说道。
第十九章 迷惑
忽然我想起了在墓室中我是去知觉前周学江的那个眼神,仿佛他已经知道,此行是他人生最后的落点。
医院里很安静,耶律楚念走了进来,安北将凳子让给了她。“医生说等你的伤口愈合后就可以出院了,没有什么大问题,你的手续我都办好了,这段时间就让安北看着你吧,我要走了。”耶律楚念说完冲我笑了笑,我觉得她的笑容应该还是很好看的,和文玲一样。安北可能听出了什么意思,立刻冲到她面前,“楚念小姑娘,你还是留下照顾单小子吧,我大老爷们的心粗。”耶律楚念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笑了笑,说道,“不用了,你们各自去忙吧,单文清可能知道了我的事情,今天可能会来。”耶律楚念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了看安北,又看了看我。之后大步迈出了房间。安北怔了一怔,看了看我,脸上写满了疑惑,“单小子,我觉得,这姑娘是不是跟你真的发生了什么。”安北嬉笑着说道。
我没有答话,我更关心二叔和苏洪向阳的生死。
“安北,向阳他们也应该出来了吧。”我看着安北低声说道。安北摇了摇头,“单淳啊,你知道那天你走了之后的事情吗?”我心里骂娘,我他妈差点死了那,我怎么知道后来的事情,这不是等于没问么。我摇了摇头。
安北清了清嗓子,“你走之后,耶律楚念几乎发疯似的向着苏小小追杀了过去,最后苏小小还是跑了,苏洪被苏小小的变化弄懵了,你刚刚进入陀螺国的时候,打你的那个女孩子正是苏小小,之后我们将六个黑棺全部打开,里边的东西就是尸魃,而且全部有了灵性,经过一番大战,你二叔和苏洪均受了轻伤,只有周学江重伤,一条胳膊被生生撕了去,运回来的时候,已经断气了,单淳,哥问你,这次下地你后悔吗?”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想一个人静一会儿,或许如果不是我坚持要进入陀螺国鬼城,那么周学江一定不会再折返回去,他是想帮助我的。尽管五年前的那场车祸可能就是他亲手策划的,但是我不恨他,我恨的是人情的冷淡,恨的是这个物质的世界。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两个人在采石场嬉笑着打闹的情形,他每天嚷嚷着要换工作的纠结表情,在那个小黑屋中两个人拿着啤酒瓶对吹的场景,在墓室中他看着我的最后的眼神。我明白他是在利益和人情的纠结中死去的,他本可以一坏到底,这样他会活的很好。我看了看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刺眼。
看我不说话,便上前将饭盒递给了我,“兄弟,吃口粥吧,好几天没有进食了,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我一把夺过饭盒,大口大口的吃着粥。“慢点,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
不到半分钟,饭盒已经空了,我将饭盒递给了安北,“我想抽烟。”安北点了点头,“好,好,抽,我给你找。”说着安北在他的道袍下翻腾着找了起来,样子很是滑稽。“嘿,玫瑰钻。”安北将一根烟递到了我的眼前,“抽了这支烟,从此忘忧患。”
烟雾缭绕中,我仿佛看到周学江有些发福的身子在摇晃,我仿佛能看到他在墓室中痛苦的挣扎,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最后查理斯选择的人是他,或许他也在想这从前的梦,更或者他依旧想成为一个工程师或者科学家,或者进入白领阶层。
“别想了,他的骨灰已经运回了家乡,逝者已去,生者奋发,要是真的难过,就振作起来,活出个样子。”安北也点燃了一支烟,眯着眼睛坐在凳子上仿佛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点了点头,或许正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天我在医院躺了整整一天,盯着天花板,人生就像一张白纸,因为不同颜色的着墨,才变得五彩缤纷,周学江在先知先觉中找到了 他人生的终点,或许他是抱着侥幸的诚恳去完成最后一次的灿烂,我是那个看着绚丽流泪的人,终究他是我的兄弟,之前是同苦难,现在是赴生死。
安北同样在医院里抽了一天的闷烟,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他有自己的小圈子,在那个小圈子里喜怒哀乐,别人猜不透他所想,所思。耶律楚念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一笔钱,和一个信封,说要我病好了再拆开,尽管我心里也想知道她会写什么给我,毕竟我们依旧是萍水相逢,但我没有放任好奇心泛滥,将那个信封放在了医院的枕头底下。
希望天国你能安乐,我将眼角刚刚流出的泪水抹去,还好,我的泪腺很发达,拦截住了后边的泪水。
桑干未央
第十九章 海外来客(一)
是日,天朗气清,选择这样一个日子出院,也是天命怜顾。安北一大早便将我房间的东西收拾好,他去帮我签了出院证明。这已经是我进医院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这一个月以来,我从安北那里知道了不少盗墓界的事情。而且几天前安北也得到了消息,西太平山的西北角被炸掉了,我知道是向阳一行所为。之后很快又传来了向阳二叔苏洪安全出来的消息。并且二叔还到医院瞧了我一次,不过也就是几分钟便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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