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这个道理我听杜……说过."
"也就是说,我们要知道死者对哪些人吐露过他的想法,有可能知道的人,都要列为嫌疑."
"哦."
"按时间算,我还以为那个人已经走了呢,看来他没有,一定是知道暴露了,留下来等待机会杀人灭口.对,从出事到现在,有没有人退房离开旅馆?"
"我刚才也听见一个警察这么问老板,好像是没有.啊?那么说,凶手……还在……"
"别说了.咱们就到这里,有事听'X君'的.他要是还说不出话,就让他写条."
"您以为他不亲自打电话是因为失声?不是,他……好像病得不太乐观,住院中……"
"太好了!"
"好?"住院了还好?
"这样就不用和凶手近距离相处了……唉,我这还白操心了.你也注意安全啊,凡事小心点!"
我放下电话,回头看看,大厅里几乎不剩什么人,搜人的被搜的,大家都跑到楼上去了,只有刘湘还坐原来的位置,好像正默默地想些什么,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
我过去坐在旁边:
"还是你沉稳,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也不是,我本来就没带多少东西,让他们搜去."
为了配合这句话似的,一个警察下楼来说:
"这是谁东西这么少呀?除了衣物之类的必须品,就一台随身听……"
她微笑起来:
"谁说只有随身听?还有磁带和电池呢."
"那还不是一套的?你故意捣乱是不是?我们这儿可是执行公务……"
我站起来说:
"你们不是要搜死者留的东西吗?可是,我们是坐出事的那趟火车来的,那个人死的时候,我们还没到这儿呢,本来就不应该挨搜,你说是不是?"
"你!"
领头的那个过来制止.听他下属对他的称呼,这人应该姓"何".
"你是北京来的?"
"对."
何警官的眼睛忽然放光:
"你姓?"
"姓许.怎么了?"
他居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
"许?不姓别的?"
这人什么毛病?
我一甩头,打开他的手:
"废话!姓有随便乱改的吗?"
他没有发怒,只是撇嘴笑笑,回复到无表情状态.
楼梯又有响动.我认识的住客们陆陆续续从上面从下来,一个个心力交瘁得好像劫后余生.
然后再一通乱响.那个高大的老头,一手攥着拐杖,另一手搂着个罐子,"噔噔噔"跑下来.后面追着个警察:"我就看一眼,您跑什么呀?慢着点……"
要说这老人家当真老当益壮,别看警察年轻,在速度上依然不是对手.要不是他跑过柜台时,拐棍的弯钩挂在那个架子上,这么耽搁了一下,人家还真追不上.
那警察表示无恶意地伸着双手,无奈道:
"我不动,就是想看看……"
齐老头瞪着他,把罐子护在身后.
除了警察,其他一些人也盯着那神秘的罐子,我不能免俗地在猜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一定贵重得不得了,要不然值得这样?或者罐子本身是古董?可是看起来就是普通的瓷制品.不过我也不懂文物……
在警察的再三劝说下,老头才老大不愿意地揭开盖子.这实在太具悬念,不少人围上去看,只见里面是半缸清水,其中浸泡着一口晶莹剔透的假牙……
大家恍然后散开,都一副不屑的样子.老头不服气:
"吃饭的家伙……比什么不重要?"
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
"警察同志……"
虽然老头大声地"嗨"想制止,但终于没有拦住:
"能不能顺便帮我个忙呀?是这么个事,我昨天眼镜盒找不见了,里面不光有眼镜,眼镜布,还有两个金戒指,用红线缠的……"
老头插嘴:"让你别藏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你非不听!"
老太太白他一眼:
"要说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那是闺女给买的……"
哦,我明白了.这就是我来的时候,老两口吵嘴的原因.
"怕是有人捡了,不知道是我的,不知道往哪儿还.所以想借今天这个事儿……"
何警官冷笑说:
"所以想让我们帮你搜查,看是谁偷了?"
挑明一说,老太太不好意思了:
"不是,估计就是忘了……"
正说着,江汨插到跟前,从兜里掏出个紫色的盒子:
"奶奶,这是您的吗?"
老太太赶紧打开,在里面翻弄一阵,可能是不少什么,盖上揣起来,笑着说:
"你在哪儿捡的呀?"
"在那边的沙发上."
"哦,我真糊涂,一定是什么时候在厅里看电视,看完了,倒忘了拿回去.谢谢你啊."
"不用呀.我早捡着了,要知道是您的,我早就还回去了."
他的大眼睛清澈明亮,让我开始幻视.在我眼中,他穿着洁白的长袍,身后背着翅膀,头上顶着光圈.
"真懂事."
她摸着孩子的头,对教导有方的母亲点头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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