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地伸长腿,表明他不想离开。帕菲特先生在他的脚下摸索着,发现一个铅笔头,然后嘟囔着放人口袋里。
“麦克布赖德先生,”彼得端着雪茄盒走回来,“抽一根雪茄吧。那么您是代表谁来的?”
他用精明的眼神盯着这个来访者,嘴唇上浮着幽默。麦克布赖德先生接过雪茄,意识到质量不错,然后振作起来,用一个充满阴谋的眨眼应对这个和他有着同等智力的对手。
“麦克唐纳和亚伯拉罕斯,”麦克布赖德先生说,“贝德福德街。”
“哦,是啊,那个由家族管理的英国北部的老商行。法律顾问?我想是的。对诺阿克斯先生有利?毫无疑问。你们在找他,我们也一样。这位女士也是……”
“是的,确实如此。”特威特敦小姐说,“我很担心舅舅。从上个星期三开始我们就再也没见到他。我确信——”
“但是,”彼得接着说,“你在我的房子里找不到他。”
“你的房子?”
“我的房子。我已经从诺阿克斯先生手里买下了这所房子。”
“哦!”麦克布赖德先生吐出一口烟,激动地说,“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买了这所房子,哈?付款了吗?”
“真的吗?真的吗?”牧师震惊地喊道。帕菲特先生正在穿毛衣的一只胳膊悬在半空。
“当然!”彼得说,“我已经付款了。”
“闪电般神速啊!”麦克布赖德先生说。他的手势让放在膝盖上的帽子飞了出去,旋转着停在帕菲特先生的脚边。克拉奇利放下手上收集的纸堆,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神速?”特威特敦小姐尖叫着,“您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什么意思,温西勋爵?”
“哦,嘘!”哈丽雅特说,“他不知道事情是怎样的,至少不比我们知道得多。”
“走掉了!”麦克布赖德先生解释道,“他逃走了。拿着现金走了,现在明白了吗?我跟亚伯拉罕斯先生说过一次,我说过上千次。如果您不立刻过来找这个叫诺阿克斯的家伙,他会逃走的。我说,他走掉了,是不是?”
“走掉了?”克拉奇利义愤地说,“你说他走掉了,轻而易举。我的四十英镑怎么办?”
“哦,弗兰克。”特威特敦小姐喊道。
“你也是受害者,是吗?”麦克布赖德先生同情地说,“四十英镑?我们呢?我们客户的钱怎么办呢?”
“什么钱?”特威特教小姐忧虑痛苦、气喘吁吁地说,“谁的钱?我不明白。这都和威廉舅舅有什么关系?”
“彼得,”哈丽雅特说,“你不认为——”
“没用,”温西说,“早晚会弄清楚的。”
“看见这个了吗?”麦克布赖德先生说,“这是传票。事关九百英镑的小事。”
“九百?”克拉奇利抢过那张纸片,好像那是张可转让的债券。
“九百英镑!”特威特敦小姐是合唱团的最高音。彼得摇摇头。
“本金和利息。”麦克布赖德先生平静地说,“税款、税款和税款,累积了五年。不能总这么等着不是?”
“我舅舅的生意,”特威特敦小姐说,“肯定出了什么差错。”
“你舅舅的生意,小姐。”麦克布赖德先生粗鲁地说,并非毫无同情心,“根本就垮了。他抵押了店铺,连一百英镑的存货都没有——我不认为他为那些货物付了账。你的舅舅破产了,这就是事实。破产了!”
“破产了?”克拉奇利激动地喊道,“那我投在他生意里的四十英镑呢?”
“你再也见不到它们了,这位先生。”这个职员冷冰冰地说,“除非我们抓住这个老先生,让他把钱吐出来。即使到那时——老爷,我可以问一句吗,您花了多少钱买了这所房子?我无意冒犯,这也不会让事情有什么不同。”
“六百五十。”彼得说。
“便宜。”麦克布赖德先生简短地说。
“我们也这么认为。”彼得回答道,“这所房子的抵押价是八百英镑。但是他同意收现金。”
“他在寻求抵押?”
“我不知道。实际上是否有抵押需要花点时间才能弄清楚。况且,我没作调查。”
“哈!”麦克布赖德先生说,“这么说,你买了个便宜货。”
“这也是不小的一笔钱。”彼得说,“事实上,我们可以出他要的那个数,如果他坚持的话。我妻子很向往这个地方。但是他接受了我们最初的提议。我们也没追问为什么。公事公办。”
“嗯!”麦克布赖德先生尊敬地说,“有人说贵族都是温柔的家伙。我想,你也不是那么奇怪。”
“一点也不。”彼得说。
特威特敦小姐看起来很困惑。
“这对我们的客户来说太糟糕了。”麦克布赖德先生坦率地说,“即使我们得到六百五十英镑也不能完全解决问题。现在他携款潜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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