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哈丽雅特。您的毒药是什么,神父?”
“雪利酒,谢谢。祝你健康,我亲爱的年轻人。”他和特威特敦小姐碰了一下杯,这个动作吓了她一跳,“振作一点,特威特敦小姐。事情也许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糟糕。”
“谢谢。”麦克布赖德先生挥手拒绝了威士忌,“如果可以,我想喝点啤酒,办公时间不喝烈酒是我的原则。当然,给这个家庭带来这么多不幸的打扰也并非我所愿。但是公事公办,对不对,老爷?我们还要替客户考虑。”
“不能怪您。”彼得说,“特威特敦小姐意识到您只是在履行让人不快的职责而已。他们只是在送达传票,你知道。”
“当然,”特威特敦小姐说,“如果我们能找到舅舅,他会解释一切的。”
“如果我们能找到他的话。”麦克布赖德先生意味深长地说。
“是的。如果我们能找到诺阿克斯先生——”门打开了,彼得马上换了一个语气说,“哦,啤酒,光荣的啤酒!”
“对不起,老爷。”本特空手站在门口,“恐怕我们找到诺阿克斯先生了。”
“你找到他了?”主仆二人对视着,哈丽雅特读出他们眼中传递的不言而喻的信息,她走到彼得身边,用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
“看在上帝的分上,本特,”温西的声音里透着紧张,“别说你找到了——在哪儿?在地下室里?”
拉德尔夫人报丧女妖般的哀号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弗兰克!弗兰克·克拉奇利!是诺阿克斯先生!”
“是的,老爷。”本特说。
特威特敦小姐出人意料的机智,跺着脚说:“他死了!舅舅死了!”杯子从她手中滚落,在壁炉旁的石块上摔了个粉碎。
“不!不!”哈丽雅特说,“他们不可能是那个意思。”
“哦,不,不可能!”古达克先生说,他用恳求的眼神望着低着头的本特。
“恐怕这就是事实,先生。”
克拉奇利把他猛推到一边,说:“发生了什么?拉德尔夫人在吵吵什么?在哪儿?”
“我就知道是这样!我就知道是这样!”特威特敦小姐不计后果地嚷道,“我就知道肯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舅舅死了,钱也没了!”
她发出一阵打嗝般的笑声,一个箭步冲向畏缩成一团正在喘气的克拉奇利,推开牧师伸出的手,一头扎入哈丽雅特的怀抱。
“唉!”帕菲特先生说,“我们去看看吧。”
他朝门口冲去,正好撞上克拉奇利。本特趁着混乱,把门从身后关上。
“等一下!”本特说,“最好什么都不要碰。”
这句话好像是他一直等待的信号,彼得从桌子上拿起冰冷的烟斗,在手心上磕了磕,把烟灰倒在托盘里。
“也许,”古达克先生好像抱着一线希望,“他只是晕倒了。”他热切地站起身来,“我们也许能帮助他——”
他的声音弱下去了。
“死了好几天了,”本特说,“从他的样子来看。”他的视线还在彼得身上。
“他身上有钱吗?”麦克布赖德先生问。
牧师忽然又抛出一个问题,就像一个海浪冲击着本特毫无感情的石墙,“怎么发生的?他是不是突然摔倒在台阶上?”
“被割破了喉咙,更有可能!”麦克布赖德先生说。
本特还在看着彼得,加重语气说:“他不是自杀。”这时他感觉肩头有人猛推门,便让到一边,让拉德尔夫人进来。
“哦,我的天哪!天哪!”拉德尔夫人大声嚷着。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凄凉的胜利的光,“这个可怜的家伙,脑袋被什么东西猛击了一下!”
“本特!”彼得最后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们这是谋杀?”
特威特敦小姐从哈丽雅特的臂弯滑落到地板上。
“我不想这么说,老爷,但看样子是。”
“请给我拿杯水来。”哈丽雅特说。
“好的,夫人!拉德尔夫人!拿杯水来——立刻!”
“好的。”彼得机械地把水倒入一个高脚杯,然后递给那个女佣,“一切保持原样。克拉奇利,你最好去报警。”
“如果,”拉德尔夫人说,“如果你们想报警,这有一个叫乔·塞伦的年轻人——他是警员,在门口跟我的艾伯特聊天呢。五分钟前我还见过他,如果我知道小伙子们在谈论什么——”
“水。”哈丽雅特说。
彼得端着一杯纯纯的烈酒走到克拉奇利面前,对他说:“把这个喝了,振作起来,然后到农合把那个叫塞伦或者什么的家伙找来。快。”
“谢谢,老爷。”年轻人从眩晕中猛醒过来,一口把杯子里的威士忌干掉,“太让人震惊了。”
他走了出去,帕菲特先生跟在他身后。
“我想,”帕菲特先生轻轻地戳了一下本特的肋骨,说,“你之前没找到啤酒?——嗯?哦,好吧——战争中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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