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他。”米隆说。
“你和他说话多吗?”克里珀·阿恩斯坦问。
“不多。”
“你上次和他说话是什么时候?”
“我不记得了。”
“最近几天内呢?”
“我觉得我们已经有十年没说过话了。”米隆说。
“噢。”克里珀说,他又呷了一口酒。加尔文还是没有碰他的酒杯。“那么,你肯定听说过他受伤的事。”
“他的脚踝好像出了点问题,”米隆说,“天天都用得着。他正躲起来恢复呢。”
克里珀点点头:“反正我们对媒介是这么说的,但这并不完全是事实。”
“哦?”
“格里格没有受伤,“克里珀说他失踪了。”
“失踪?”又是一个试探性的发问。
“是的,”克里珀又呷了一口酒。米隆也吸了一口,对付“哟嗬”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什么时候失踪的?”米隆问。
“五天前。”
米隆看看加尔文。加尔文仍然是不温不火,但他脸色不一般。在他过去打球的日子里,他曾有个绰号叫“冷面”,因为他从不显示他的喜怒哀乐,现在他的表现不辱其名。
米隆又试宥发问:“你说格里格失踪——”
“没了,”克里珀厉声道,“消失了,遁入空无,毫无踪迹,随你怎么说。”
“你们报警了吗?”
“没有。”
“为什么没有?”
克里珀又向他挥了一下手:“你知道格里格的,他不是一个按常规办事的人。”
对千禧之年的一次冷静表述。
“他从不做意料之中的事情,”克里珀说,“他厌恶名望,他喜欢我行我素。他以前也失踪过的,虽然不是在总决赛期间。”
“那么?”
“那么很可能他又变成那个特立独行的自我了,”克里珀接着说道,“格里格的表现如梦如幻,可我们还是面对事实吧:这个人是几块少了的野餐会的三明治。你知道比赛之后唐宁都干了些什么吗?”
米隆摇摇头。
“他在城里开着一辆出租车,是的,纽约城里一辆他妈的黄色出租车,说那能让他接近普通民众。他不愿抛头露面或成为什么产品的广告代言人,他不接受采访,他甚至不愿参与慈善活动。他穿戴得像七十年代情景喜剧中的人。他的头太难剃。”
“所有这些却让他大受球迷的欢迎。”米隆说。“很卖座啊。”
“我问意,”克里珀说,“但这正加强了我的观点。如果我们报警的话,那不但会毁他,也会毁了球队。如果这消息传了出去,你能想像媒介会怎么样吗?”
“情况会很糟。”米隆承认道。
“完全正确。假如格里格只是在比赛淡季去弗兰切里克或任何一个乡下小镇转悠转悠,钓钓鱼什么的呢?上帝啊,这种事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可话又说回来,假设他碰上点别的什么。”
“碰上别的什么?”米隆重复道。
“见鬼,我不知道。我只是在这儿说说。但我不需要一件他妈的丑闻。不是现在,不是在总决赛即将来临的时候,你懂我的意思?”
不是全明白,不过米隆决定把疑惑先放一放:“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只有我们三个。”
施工队把篮架推进场来。还有两个备用的,以防哪个队员来一个“达里尔·道金斯”动作,把篮板给打碎了。然后他们开始加设座位。和大多数体育场一样,“草地”体育场为篮球比赛所设的座位比冰球赛多一一在目前情况下,大约要多出一千张左右。米隆又吸了一口“哟嗬”,他让饮料在舌头上滚动着,等着它向下滑入喉咙,这才提出那个很明显的问题,“我在里面做些什么?”
克里珀犹豫着。他深深地呼吸着,儿乎是很费力。“你在联邦调查局那些年的事我略有所闻,”克里珀最终说道,“当然,并不详细。甚至没有想像过什么,但足以清楚你有这类的背景。我们要你找到格里格,悄悄地。”
米隆没吱声。他为联邦调查局所做的“秘密工作”好像是美国大陆保守得最差的秘密。克里珀呷着他的酒。他看着加尔文满满的酒杯,又看看加尔文。加尔文终于抿了一口。克里珀把注意力又转回到米隆身上。“格里格现在离婚了,”克里珀接着说,“他基本上是孤独一人。他所有的朋友——见鬼,所有他认识的人——都是球队队员。如果愿意,可以说是他的支持团,是他的家人。如果有谁知道他的行踪——如果有谁把他藏起来了——那就应该是龙之队的人。我跟你说实话,这帮人是一大头痛的事。一帮娇生惯养、受尽宠爱、自以为是的人,觉得我们人生的目的就是为了伺候他们。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视管理为天敌。他们对抗社会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他们不对我们说实话,他们不对记者们说实话。如果你作为,呃,‘寄生存在体’,去接近他们,他们也不会愿意和你说什么,你-一定得是个打球的。这是能接触到他们内心的惟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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