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说?”
“我问她要不要我借她零钱打电话。”爱米莉笑出声来,停止榨汁,站直了腰。“我以为这是个笑话。我让她照做,去毁了那个混蛋。她只是点点头,说她会再和我联系。”
“就这样?”
“就这样。”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记不清了。两三个星期前吧。”
“那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有她的消息的?”
爱米莉打开壁柜,拿出一个咖啡壶。这个壶上绘有卡通人物的图画,还印有一行字“世上最好的妈妈”。“我做的足够两个人喝。”她说。
“不用了。”
“你确定?”
“是的。”米隆说。“后来呢?”
她弯下腰,看着咖啡机里面,好像在看一个水晶球。“几天后,格里格对我做了件事……”她停住了,语调有点异样,话说得更慢更谨慎,“就像上次你来时我告诉你的那样。他做了件可怕的事。细节不重要。”米隆点点头,什么都没说。现在没有理由提出录像带的事来打击她,让她无法说正事。推动她说下去——这才是关键。
“所以当她又告诉我格里格愿意花大价钱让她保持沉默时,我告诉她我要给她更多钱,让她把那事说出去。她说这要很多钱。我告诉她我不在乎多少钱。我试着以女人的身份来和她交谈,甚至告诉她我的处境,告诉她格里格是怎样竭尽所能要把孩子从我身边抢走。她似乎很同情我,但声明她还当不起慈善家。如果我要知道这个秘密的话,我必须得给钱。”
“她向你要多少钱?”
“十万美元。”
米隆差点要吹口哨。好厉害的双重敲诈。利兹·戈尔曼的计划就是从这两个人身上不断榨钱,在她认为安全的范围内,让他们都大出血。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既快又狠地一次性要价,因为她知道她马上又会回到地下生活。不管是哪种情况,从利兹·戈尔曼的角度来想,她要从所有感兴趣的人——格里格,克里珀和爱米莉那儿敲到钱。这说得通。要钱来保持沉默,要钱来宣扬秘密。勒索者的忠诚度和选举年的政客没什么两样。
“你知道她抓住了格里格的什么把柄吗?”他问。
爱米莉摇摇头。“她不肯告诉我。”
“但是你准备给她十万块钱?”
“是的。”
“即使你还不知道给钱买的是什么?”
“是的。”
米隆做了个手势。“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个疯子?”
“是真的吗?我不知道。但我快失去我的孩子了,天哪。我只有孤注一掷。”
米隆想,爱米莉已经对利兹·戈尔曼表现出了这种豁出去的绝望,而利兹·戈尔曼,反过来,充分利用了她的这一个弱点。“那么你真的一点点都不知道她手上有什么把柄?”
爱米莉摇摇头。“不知道。”
“可能会是格里格赌博的事吗?”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满是疑惑,“是什么?”
“你知道格里格赌博吗?”
“当然知道,但那又怎么样?”
“你知道他赌多大吗?”米隆问。
“只知道一点点,”她说,“他偶尔去亚特兰大市,可能花五十美元赌足球赛的结果。”
“这就是你的想法?”
她的目光移到他脸上,竭力想读懂他的意思:“你在说些什么?”
米隆从后窗望出去。水池仍然覆盖着一层薄冰,但是一些知更鸟已经从南方迁徙回来了。大约十几只鸟紧紧围在一个喂鸟人的四周,头朝下,欢快地扇着翅膀,好像小狗在摇着尾巴。“格里格是一个大赌鬼,”米隆说,“这些年他已经输掉了几百万。费尔德没有贪污钱——都给格里格输掉了。”
爱米莉冲他微微摇摇头。“不可能,”她说,“我和他生活了快十年。我应该能看出一点的。”
“赌徒知道怎样去掩盖。”米隆说。“为了继续赌下去,他们说谎,骗人,偷盗——能做任何事,这是种瘾。”
她的眼睛里似乎迸出了火花。“那么这就是那个女人说的格里格的把柄?是他好赌这件事?”
“我想是,”米隆说,“但我不能确定。”
“但是格里格的确赌博了,是不是?这就是他什么钱都没有的原因?”
“是的。”
这个回答像希望之火,点亮了爱米莉的面孔。“那么世界上没有哪个法官会把孩子判给一个赌鬼来抚养。”她说,“我会贏。”
“法官更可能会把孩子判给一个赌鬼而不是一个杀人犯,”米隆说,“或者是某个提供假证据的人。”
“我已经告诉过你,这不是假的。”
“那是你这么认为,”米隆说,“不过还是让我们回头想想那个勒索人的事。你正说到她想要十万块。”
爱米莉又回到她的咖啡机那儿,“是这样的“你要怎么把钱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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