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就在永恒中陨落了。
“小别不要爱上虚假漂浮,不要用痛苦去证明爱,你本身就值得别人爱,高兴胜在纯良,贵在安稳。”我不止一次的自言自语。
对我而言,那个夜晚并没有过去,它就像是一只蠕动缓慢背负巨壳的蜗牛,拖着坚硬沉重的躯壳用缓慢低沉的速度和臃肿皱折的身躯从我身体上爬过,留下了一条长长的黏糊糊的泛着银光的津液,它与我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
因此,我和高兴建立了一种奇妙的关系。一开始高兴非常高兴,之后我在他的脸上看不到过多的高兴,每天他都会设法让孔离别感到高兴,于是他就自然而然的从非常高兴到少了高兴。但无疑高兴他是开心幸福的。有一天他和我说起小别喜欢穿的上面描绣驳杂花纹用黑丝镶裙裾的裙子,他的形容和表情是那么生动开朗。
“她拿在手上,这么摸一下,就这么直直地摸一下。然后,用手抖一抖,再抖一抖。要轻轻地抖慢慢地抖,衣袂飘飘,衣袂飘飘……然后拿那双水灵灵地大眼睛只盯着我为问我是否好看,那大眼睛眨啊眨的真的太美丽了。”高兴说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仿佛那件裙子和裙子的主人就再眼前一样。阳光透过树缝的阴影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使得这张粗犷豪放的脸如同一面生锈的铜镜上嵌满了宝石一般。不可否认,高兴的进化渐趋于完美,因为我记得,那张脸在很久以前更像是一个马蜂窝。
“没想到金城的单身男人那么多,而我的脸又像个马蜂窝。”很久以前,在高兴向一个暗恋了很久的姑娘深情表白被姑娘用“保护自己爱护他人,请不要无缘无故出来吓人”的无厘头搞笑风格幽默谢绝后,高兴和我蹲在街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望着婀娜多姿和搔首弄姿的女人们的时候,高兴无比壮烈很不高兴非常落寞地这么说。
“没事,至少孔子他老人家曾经说过一句不朽的名言以供咱广大的光棍同志们共勉。”我理解高兴的悲哀。
“子曾经日。过什么?”高兴立马来了兴趣。
“那不是日,那念曰。”我纠正了高兴从小学时就反复出现的错误:“是这样的……”
“哦,孔圣人怎么曰的?”高兴很是不以为然却又兴致盎然。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很是一本正经义愤填膺。
“草,这个观点有点草包,但无疑是空前绝后的。”高兴不无感慨的点头,兴致顿失。望着他,我无话可说,他有点出神入虚心不在焉,满怀憧憬掉一百,我理解他的无依。
光棍的无依。
“人都是逼。出来的。”他若有所思。
“不一定,有时候是剖腹产出来的。”我想缓解一下气氛。
“有了钱什么都就有了,我的目标是好好干活天天向上,狠狠赚钱快快致富,到时候玩着女人唱着歌。”高兴没被我的话逗笑,反而为他想象中的伟大目标和美好前程而兴高采烈哈哈大笑。似乎发现了通往成功路上的某一条捷径,他挥斥方遒、豪气干云,唾沫星子满天飞。
高兴那时候脱离学校,已然在社会上漂泊数年,从搬砖干起,干的有声有色。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大海,我记得温柔她也喜欢穿那样的裙子,是吧?”高兴漫不经心地问我。
“嗯,和那个差不多。”我微微地笑,拍拍他的肩膀:“高兴,恭喜你终于并驾齐驱于成功人士的行列,脱离了看着黄。片打手。枪的低级趣味。”
“啥,我虽然有点小成实现了玩着女人唱着歌的目标,但是却离我现阶段烧着钞票吃虎鞭的终极目标还远呢。对了,你和她怎么样了,哥们啥时候喝你的喜酒啊?”他豪爽的一拍自己的脑袋说道。
“废话,都要同。居了离结婚还远吗?”我眯起眼睛笑起来:“还有,你的那终极目标看来只有到了你祭日的时候由我来帮你实现了,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烧着印着阎王的钞票和自己用浆糊粘接的虎鞭的。”
“那敢情好啊……呵呵,那晚我看见你们在一起呢。”他的神色有些惫懒和空洞,甚至还有些凝重,问道:“她是第一次么?”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你懂的。”我完完全全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所以也就不能预感和猜测到一些什么,随即笑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也懂的。”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高兴很是潇洒地搞笑了一把。
“哭疼,老叔,昏压,小窍,流水,忍夹。”我也不甘示弱。
到这里,我的初恋回忆里开始有了忧郁和悲伤。当它们闪亮登场的时候,我就开始发怵和恐慌。所以我真他。妈混蛋。当然,混蛋的不止我一个,还有很多人比我更混蛋。没有错,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我的生活里开始有了细微轻薄的伤痕,它们精心谨慎地伪装,不露出一丝马脚,以至于我自始至终都未曾察觉和没能修补。这伤痕有一天终将愈裂愈大,等我发现的时候分崩离析给我致命的一击。而在那之前,我是那样的开心。
我在孔离别的脸上看不到悲伤。她和高兴的生活里幸福的味道飘啊飘的,出现了万里晴空。小别曾有过的忧郁不见了,我看到她的脸像是一株向日葵般生动地绽放花瓣,在阳光灿烂中向着太阳向着幸福。她已经不会在见到我的时候拉下脸撅起嘴。高兴和她每一次见到我,她反而总是用一种清脆动听地声音向我问好:“喂大海你好啊。”然后就报以大方的一笑,为此我很是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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