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脸色最不好看的是我。
胖子霸气四射地扬手指着小胡子,漠然说道:“别耍花样,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当心胖爷待会拧掉你的脑袋。我感觉你们这帮货色纯粹上不了台面,切西瓜砍我菜,一手一个。”
胖子刚刚一击得手,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身手不凡,根本就不把小胡子一伙放在眼里。小胡子闻听此言只是笑笑,并不多言,目光炯炯的看着我。
我冷声道:“有说直说。”
小胡子面无表情的说:“我想和你说些高兴的事。”
我仔细盯着他的眼睛,心里的寒意越来越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额上有汗珠滑落,甚至有轻微的喘息。
我知道自己的情绪里产生了一种叫恐惧的东西。
有些心虚,有些难过,有些恐惧……有些虚弱。
我真的不想再谈有关高兴的事情,偏偏,眼前的这位却很有兴趣来谈谈有关高兴的事。
这真的很让我不高兴。
小胡子看见我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后很满意,或许他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继续说道:“谈完这些,咱们就开棺,哦不对,应该是升棺发财。”
升棺发财,多令人神往的词汇啊。
可惜,它并不是升官发财。
每个人都有权欲,都缺不了钱财。
没当官还可以发发财,就算只是一点小财。
但升棺可不同,其中可能隐藏着致命的风险。
也许淘着好货了能买个好价钱,发上一笔横财;也许没碰着好货反而遇上了凶货,那么倒霉是肯定的了,弄不好的话还得丢命。
但为了讨个好彩头,或者说是体现决心,盗墓者一般都会把开棺说成是升棺发财,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行规。
胖子怒道:“升棺发财跟你有毛关系,识相的话早点滚,别等胖爷我翻脸。”
小胡子并不理他,他自顾自说下去:“实不相瞒,高兴是我的哥哥。”
他话音未落,我却讶异不已,记忆翻涌,始终记得高兴从来就没有兄弟或者姐妹,那么眼前的这个所谓的“哥哥”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心说你可别骗我,我最恨不老实还骗人的人了。
你长得这么帅,怎么会是一个大骗子!
你长得这么帅,怎么还要当骗子!
你长得这么帅,怎么还是个骗子!
别可你骗我!
大概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小胡子说:“没骗你,我一生下来就被过继给了北京的远房亲戚,就连高兴也是在我主动联系了他后才知道呢,更别说你们了。”
他又说:“当然,不是偶然的因素的话,我可能也不知道我还有他这么一个哥哥。这个是很私人的事,在这里就不说了。”
俗话说妻子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亲,孩子可以过继给别人,妻子却万万不能碰。自古以来,基于种种原因,将自己的孩子过继给亲戚的例子很多,有的被过继者会知道真相,而有的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是悲哀是残忍还是幸运,人生际遇不同,心态也不相同,无法评说和决断,只能如水鱼饮水,冷暖自知了。
无疑,这条鱼还是条金鱼。
金鱼的记忆只有短短的七钞钟,它游过的水域再次回游的话已然陌生,它以为这又是一片全新的天地。
新生在全新的天地。
它不知道,这片天地其实很小,是在缸中。
一个小小的鱼缸中。
它不记得过往,不知道前生,所以它得到新生。
这就像被遗弃了或被过继了的孩童。
他同样不知道自己的过往,他所知道的并非就是真实,就如金鱼以为它是在一片新的水域里。
其实它依然还是在原来的那片水域中。
其实他的爸爸妈妈并不是他真正的爸爸妈妈。
这就是真相。
当然,真相知道了有时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有的真相太残酷,有的真相太残忍,有的真相太惨烈。
鱼泪满江,人泪结霜。
众生皆苦。
随着社会的发展,过继孩子给别人的这种现像越来越少,类似哥哥死了以后嫂子下嫁给弟弟继续当妻子,或者是两家都有年纪相差仿佛的一对儿女,并且两家人的儿子都在婚姻上遇到了难以逾越的坎儿,因此便互相将对方的女儿娶给己方的的儿子,将己方的女儿嫁给对方的儿子。随着社会的前进这种习俗和传统都将越来越少,直至消亡。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个万恶的社会。
我豁然开朗,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说:“就说些高兴的事吧。”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高兴喜欢的是温柔。
温柔中意的是大海。
温柔以为小别和大海藕断丝连,所以他故意接近高兴和他发生。关系。
高兴真的是一个悲剧的备胎。
备胎的悲剧。
幸好,小别真心爱过他。
但他不珍惜。
他忘不了温柔。
他不明白珍惜眼前的人。
直到小别自戕,他才如梦初醒。
一生一世,一场大梦。
一朝一暮,一片大雾。
雾散时,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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