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曾和猪较过几年劲。
不是我虐待它们,而是它们欺负我。
那么我就只能想尽办法来让它们老实听话了。
起初我抱着一个个猪仔跑步,试图让它们有一种坐汽车的优越感。
但它们好像并不满意,老在我的怀里闹个不停。
接着我将一个个猪仔从怀里抛向天空,然后再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接住,往复循环,想要让它们有一种坐飞机或者说是飞翔的感觉。
它们同样是很不满意,闹腾的似乎更凶了。事后想来,可能是出于本能的恐惧和惊慌才让它们不安静吧。但当时我年轻不大懂事,在这方面考虑的不够周详,有所欠缺。
后来我就一个个的替它们按摩挠痒痒,想让它们有一种进了洗浴中心似地愉悦感。
这下它们倒不怎么捣乱了,但是我整个人也给累晕了。
几百只猪要我挨个给服侍,说实话我感觉到自己成了一个可怜的包身工,或者说是猪大爷的奴隶。
这种感觉就像我是一个陪酒的姑娘,一下子就要接待几百个漂客,而这些漂客还每天都来。
更可恶的是,还总有那么几只特立猪行的猪不怎么好伺候,花费在它们身上的精力更是多得吓人。
我一天天变得消瘦和萎靡起来,看见猪都感到心烦意乱。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顿悟,这样伺候它们干什么,只要不让它们饿死,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可能有些变。态,但我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这种想法。领导批评我,我批评猪,若有反抗,就采取强硬措施。
谁叫你没人权。
你又不是人。
人都没人权。
何况还是你。
我在心里默默想道,这么一想我就霍然了,下定决心不再伺候它们,而要让它们反过来听我的话。
终于在我不厌其烦和严酷冷漠的训练下,小猪仔们都变得老实了,并且也听话了,甚至还能做一些表演了。
由此,我得出结论,一切皆有可能,不抛弃,不放弃,就是传奇。
我成了一个耍猪的人。
我爱它们。
我想要它们都能变成不普通的猪。
但又有什么用?造物的无情注定了它们的命运就是快如闪电的死亡。
它们的生命都很短。
如果有轮回的话,我希望它们来生做一个可以宰猪的人。
在我或扛或抱或举着它们的那段日子里,我的身体素质自然变得好了起来,本质上这根特种部队的士兵扛着圆木跑没什么区别。
他们抱着的木头是死物,没有知觉,我抱着的猪头是活物,它有感觉。
我想让它们舒服起来。
直到后来我渐渐明白,不能太宠溺它们,应该要让它们变得坚强。
可能我只是希望能有一头猪像王小波先生所描绘的那只猪一样可以特立独行吧。
实际上是我有意忽略了猪是被限制了自由的,就算再特立独行也逃不出囚。笼,更何况它们早已被奴性化了。
除非它成精了,它是猪八戒。
就算是猪八戒也还被观音给缺点服了,命令它要跟着老和尚挑着担去取经,不能娶高老庄的高小。姐当媳妇。
这肯定和伦理道德没关系,不是美女与野兽或者人与动物之间乱。伦的原因。
我悲伤的看着一头头猪仔茁壮成长为一头头膘肥体壮的大猪,然后被一头头屠戮宰杀。
最初我会流泪,毕竟人是感情动物,就算面对的是动物,我也有感情。
我很爱它们。
我真的爱着它们。
但它们就这样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死不瞑目。
后来我就麻木了,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我明白,我被同质化了,我是刽子手的邦凶。
我再也不爱了。
爱也无用,徒添悲伤。
隐隐地,我愤怒起来。
我将我的愤怒转移到了热天无处不在的苍蝇身上。
它们一度把我当成了停靠歇息的堡垒,我的脑袋是它们的家园。
我的脑袋是它们的家园,我的脸面是它们的花园。
这让我很没有脸面。
养猪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和猪拥抱给猪按摩也不是太丢脸的事,但是和黑绿红黄的苍蝇接。吻却的确是令人无法接受的事。
相比之下,我宁愿和猪接。吻。
我最讨厌的就是苍蝇了。
它们还偏偏欺负我。
如果它们是直升机,我就是停机坪。
如果它们是法拉利,我就是条跑道。
如果它们是卫星,我就是轨道。
如果它们是卫兵,我就是校场。
总之它们根本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把我当成了它们的便利。
不在沉默中暴发就在觉默中死亡,我果断选择了前者。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暴发了。
我痛击和夹击它们,让它们饱受摧残和蹂躏。
我想尽办法用尽手段来歼灭它们。
我几乎用尽脑细胞和干细胞,想到了一千零一种对付它们的手段,用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
我把直升机一架架给击落。
我把法拉利一辆辆给报废。
我把卫星一颗颗给打爆。
我把卫兵一个个给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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