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风吹_今夜的泪水特别多【完结】(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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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在眼里,心中微凛,顾不上跟胖子多说,细一分析目前面临的状况,既然确认了忧昙婆罗的存在,也能由此推测出这个地下洞窟的部分情况。虽说忧昙婆罗每隔几百甚至数千年,才会出现短短的一瞬,但这里的忧昙婆罗体型硕大,超出了我所所能想象的范畴,而且无休无止地生长蔓延,其根脉可达千仞,覆盖了整个宽广的平台,简直像个怪物。

  阿英也曾听说起过忧昙婆罗,不仅是古印度和斯里兰卡有这种奇异的植物。在印尼婆罗洲与苏门答腊岛附近也有它的踪迹,但从古到今,还真没听说谁有如此罕见罕逢的机缘,亲眼看到过绽放的忧昙婆罗,所见多是腐朽枯化了千百年的根茎,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她此刻看那酷似绒藜垫子般的植物越长越大,从中流淌出丝丝缕缕的薄雾,在空中萦绕不散,而附近的雾气又加重了几分,才知道突然而来的神秘浓雾,根源正是来自于深埋地底的忧昙婆罗。而我们在一进入这里后看到的地市,其时也有浓雾弥漫,当时很有可能就是这忧昙婆罗在捣鬼。

  而我之所以识得忧昙婆罗,是因为看过晋代张华所着的奇书《博物志》,那里面遍述奇境异物,包罗万象,记载着许多古怪的草木鱼虫,可惜这部古籍没有完整的流传下来,后世所存不过十之一二,其中就有一段涉及忧昙婆罗的相关记载。不过晋武帝那时候,中土还不用忧昙婆罗之名,按照古称该是视肉,又唤作冥根。

  可能他也都不知道是从哪听来一耳朵,未必亲眼见过实物,所以描述得并不详细,若不是我们三人人到得兴龙山山腹深处,也无从得知忧昙婆罗这种异物。

  这种植物似乎对人体并无伤害,我们不免心里松了一口气。

  然而,我的面色却极度难看起来。因为我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胖子似乎变的有些反常起来。

  他的话少了许多,显得很矜持。这也就罢了,他还翘着兰花指,像女人那橛捋头发。

  他的这些小动作被我一一看在眼里,心中不由感到一阵恶寒。

  我打量阿英一眼,发现她正对我使眼色,显然她也发现了胖子的不对劲。

  我们心照不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不出意外的话,胖子上被鬼上身了。

  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结果,因为若真如此,事情还真的是比较棘手的。

  蓦然间,我想到了出自警世通言里面的一个名叫癞道人捉怪的故事。

  却说绍兴十年间,有个秀才,是福州威武军人,姓吴名洪。离了乡里,来行在临安府求取功名,指望一举首登龙虎榜,十身身到凤凰池。争知道时运未至,一举不中。吴秀才闷闷不已,又没甚么盘缠,也自羞归故里,且只得胡乱在今时州桥下开一个小小学堂度日,等待后三年,春榜动,选场开,再去求取功名。逐月却与几个小男女打交。捻指开学堂后,也有一年之上。也罪过那街上人家,都把孩儿们来与他教训,颇自有些趱足。

  当日正在学堂里教书,只听得青布帘儿上铃声响,走将一个人入来。吴教授看那入来的人,不是别人,却是半年前搬去的邻舍王婆。原来那婆子是个撮合山,专靠做媒为生。吴教授相揖罢,道:“多时不见,而今婆婆在那里住?”婆子道:“只道教授忘了老媳妇,如今老媳妇在钱塘门里沿城住。”教授问:“婆婆高寿?”婆子道:“老媳妇犬马之年七十有五,教授青春多少?”教授道:“小子二十有二。”婆子道:“教授方才二十有二,却像三十以上人。想教授每日价费多少心神!据老媳妇愚见,也少不得一个小娘子相伴。”教授道:“我这里也几次问人来,却没这般头脑。”婆子道:“这个不是冤家不聚会。好教官人得知,却有一头好亲在这里。一千贯钱房卧,带一个从嫁,又好人材,却有一床乐器都会,又写得,算得,又是旐大官府第出身,只要嫁个读书官人。教授却是要也不?”教授听得说罢,喜从天降,笑逐颜开,道:“若还真个有这人时,可知好哩!只是这个小娘子如今在那里?”婆子道:“好教教授得知,这个小娘子,从秦太师府三通判位下出来,有两个月,不知放了多少帖子。也曾有省、部、院里当职事的来说他,也曾有内诸司当差的来说他,也曾有门面铺席人来说他,只是高来不成,低来不就。小娘子道:‘我只要嫁个读书官人。’更兼又没有爹娘,只有一个从嫁,名唤锦儿。因他一床乐器都会,一府里人都叫做李乐娘。见今在白雁池一个旧邻舍家里住。”

  两个兀自说犹未了,只见风吹起门前布帘儿来,一个人从门首过去。王婆道:“教授,你见过去的那人么?便是你有分取他做浑家,……”王婆出门赶上,那人不是别人,便是李乐娘在他家住的,姓陈,唤做陈干娘。王婆厮赶着入来,与吴教授相揖罢。王婆道:“干娘,宅里小娘子说亲成也未?”干娘道:“说不得,又不是没好亲来说他,只是吃他执拗的苦,口口声声,只要嫁个读书官人,却又没这般巧。”王婆道:“我却有个好亲在这里,未知干娘与小娘子肯也不?”干娘道:“却教孩儿嫁兀谁?”王婆指着吴教授道:“我教小娘子嫁这个官人,却是好也不好?”干娘道:“休取笑,若嫁得这个官人,可知好哩!”吴教授当日一日教不得学,把那小男女早放了,都唱了喏,先归去。教授却把一把锁锁了门,同着两个婆子上街,免不得买些酒相待他们。三杯之后,王婆起身道:“教授既是要这头亲事,却问干娘觅一个帖子。”干娘道:“老媳妇有在这里。”侧手从抹胸里取出一个帖子来。王婆道:“干娘,真人面前说不得假话,旱地上打不得拍浮。你便约了一日,带了小娘子和从嫁锦儿来梅家桥下酒店里,等我便同教授来过眼则个。”干娘应允,和王婆谢了吴教授,自去。教授还了酒钱归家,把闲话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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