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胖子内心深处似乎有一些隐隐的恐惧。
这真的很少见。
我知道胖子一定知道什么,但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把他知道的告诉我……信任这种东西真的很重要,它的份量在两个人之间是如此的重要,但是人与人之间往往缺少的就是信任。
难以敞开心门,总是戴着捉摸不透或伪善或冷漠的面具。如果说是六年前的胖子我绝对可以信任他,甚至于可以把后背毫无顾忌的亮给他,但是现在的胖子我总感觉有些变了,变得陌生起来。我暗自提醒自己,说不定变得不是他而是我,只是我没有察觉出来罢了。但我总希望世界是美好的,人性是善良的,我感觉说不好是自己和他数年不见突然想逢所带来的一种陌生感和虚幻感在作祟吧,自己可真有些想多了。
所以我开门见山的问胖子:“刚才那人是谁?王胖子,哥们信得过你才和你一起干,但是你做事就有些不厚道了吧,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就好像当年咱一起上学的时候,全学校的人都知道有人要打你,但就是你和我我俩不知道,那种感觉真的不好。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别告诉我说你也不知道。”
“老张,言重了。”胖子脸上阴睛不定,用圆嘟嘟的手掌揩揩脑门上的汗:“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她是谁,但我想我应该知道她是谁。”
是她不是她?是她怎是他?我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起来。
“她是个女人?”我蹙眉。
“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刚才看见她了,你看见她的长相了吗?”胖子的神情抑制不住的开始变的激动起来。
看见他这个样子,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胖子不是这样的人,胖子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
记得小时候,我和胖子一起打群架,当时年纪比我们大的孩子王看胖子不服气,非要揍他个鼻青脸肿烂猪头,把胖子揍急了,他把握时机瞧准空档二话不说就捏住了那大孩子的蛋蛋,痛得他哭爹喊娘直告饶,胖子当时风轻云淡不屑一顾,自此以后他荣登孩子王之宝座,获得“无敌爆蛋手”的美誉。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他绝对是胆大心细有勇有谋的一个人。
就拿几年前征兵的事来说,当时他因为身体超重不达标而没能穿上绿装,他觉得这纯粹是正复部门的错,于是他直接跑到乡正复揪着人就破口大骂,嚷嚷道:猫主洗他老人家说过,身体是割命的本钱,没有好身体就没有好未来,没有好未来就没有大中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贯彻主洗他老人家的号召让自己的变得强壮起来这有错吗?再说了,我们村里那个视力不好的四眼仔怎么就被选上了,眼睛看不清的毛病比身体健壮要严重多了吧?听说他是某位领导的亲戚,是不是把我给顶下去了?”胖子当年不畏强权兴许是年纪还小不懂世故,但是由此可见他秉性是个刚正豪迈不怕一切的汉子。
虽然成长可能使得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但是照胖子的这个变法那也太离奇了吧?我宁愿相信母猪能上树,也不愿相信胖子会怕事。
因此,这正是我所担扰的地方。
我故作轻松,鄙视着胖子道:“我连影子都没看见,但是是人都能想到,用这种手机保护套的人一定是个女人。大老爷们用这个也太违和太诡异了,你觉得呢?”
“这倒也是。”
胖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除非他是个变太。你懂得,变太不是很多,而一出门就让我们遇上变太的话,那么这种概率我随便买张彩票也说不定能中五百万了。”
我见他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一点,就问:“她是谁?”
“我想她应该是她。”
不知怎么的,我的心里有些微微的紧张,从他的神态和语气中我竟然看到了少有的感伤和悔恨。而这种情绪,胖子是不会有的,就算有,也是不形于色的。
我的直觉告诉我,胖子似乎很在程度上是对那个“她”动了情愫了。
坏就坏在这里,因为一旦热爱,回头太难。
“她?”
“没错,是她。”胖子神情很凝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挫败感和落寞感,顿了顿便道:“一个应该已经死去了的人。”
胖子这是在逗我玩吗?还是他想要活跃一下紧张甚至感伤的气氛?
我觉得这真有些天方夜谭,这样的玩笑不好笑。
“鬼扯。难道是死而复生?”我听胖子这样一说之后险些忍不住笑出来,胖子这丫也太能瞎掰了吧,但看见胖子沉重的表情和焦虑的眼神,我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难道这真的是真的?如果是,那么,这不是幸,而是不幸。
幸与不幸,让人兴辛。
然而还有比这更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的事情,胖子接下来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的确是死了。”
他深深地呼了口气,哑着嗓子说:“就在不久前,我杀。死了她。”
闻听此言,犹如一个睛天霹雳炸在我的脑袋上,我一下子懵了。
我真的不敢置信难以相信。
胖子这厮竟然是个杀。人犯!这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一瞬间我的心寒到了极点,一股莫名的颤栗遍布全身,是愤怒,是失望,是惊诧,是茫然,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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