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一下!”老安在前面的筏子上突然挥手示意,这里的水流相当缓,撑筏子的人马上把筏子靠岸。
其实在老安示意的同时,我已经知道了原因。雪山河流的源头水质非常清澈,如果是不深的河,几乎可以一眼看到底。我在筏子边上发现,这里的河床底部,好像沉着一个一个很大的陶罐。
这绝对是个很重要的发现,在此之前,峡谷内没有任何线索,但是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河底的罐子就说明,这里可能真的存在过一个文明。
和我想的没错,老安就是因为这些罐子而让木筏临时靠岸的。我们的人数有限,只能随身携带必备的物资,潜水装备带不过来。不过好在河水缓慢而且不深,范团还有另一个人的水性都不错,老安安排了一下,让他们依次下水,先探探虚实。
过了一会儿,第一个下水的人上来了,水底的确沉着大概十几只罐子,罐子大概有半人高,根据他的讲述,我就判断,那应该是黑陶。黑陶很古老,最早烧制黑陶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三千年以前,那是一种古朴但是实用的陶制品,在西藏还有其它一些地方,黑陶的烧制工艺一直流传到今天,而且还有大热的趋势。
“能弄上来吗?”老安问道。
“可能我一个人不行。”那人道:“罐子里肯定装有东西,否则沉不到水底的。”
“想想办法。”
最后,下水的人就带着绳子潜到水底,在罐口上把绳套收紧,然后岸上的人用力拉,借助水的浮力,陶罐可以被拉到岸边。
就这样操作,第一只黑陶罐很快就被拉了上来,在陶器发展的进程中,釉绝对是最创新和有用的一个环节。多少年过去了,这些沉在水底的陶罐因为那层薄薄的釉的保护,几乎没有受到任何腐蚀,擦干净罐子上的水渍之后,黑陶闪亮,光彩如新。
老安动手砸掉罐口的封泥,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顺着开启的罐口就飘了出来。罐子里是满满一罐乳白色的油脂,但是开启罐口的一瞬间,周围的人都看到在这些乳白色的油脂里,露出一只戴着镯子的手,苏小蒙的脸当时就白了。
但是老安的心理素质非常好,不动声色的把罐子检查了一遍。这种油脂不知道是从什么动物身上提取的,油脂里面窝着一个最多三四岁的小孩子,尸体在这样的状态下保存着,没有完全腐烂,却也并非完好,反正看上去恶心又别扭。
“继续拉。”老安拍拍手,若无其事的吩咐人接着下水。
一只只陶罐被拖了上来,里面所装的东西五花八门,除了那种带着油脂和小孩子尸体的罐子,有的陶罐里装着颜色赤红的液体,闻着有股强烈的酒味,还有的是一坨一坨已经分辨不出来的粘糊糊的玩意儿,像动物的内脏。
“胖子。”彪子搬动罐子,弄的一身大汗,在那边对范团道:“该你下水了。”
“又来指派你前世的爹了......”范团嘀嘀咕咕的翻着白眼,脱掉外衣,河里的水其实凉的刺骨,即便他这样的大胖子,下水也是一阵哆嗦。
简单的打捞工作在不断进行,罐子越捞越多,这些黑陶罐可能会带给人一些新奇以及刺激,但是却没有什么实用性的线索。看的多了就觉得乏味,我转身走到一旁,去和刚刚上岸的范团说话。
但是这一看,我就觉得不对劲。范团连头发上的水都没有擦干,坐着呆呆的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拍了拍他,立即把他吓的猛一哆嗦。
“你怎么了?”
“没什么。”范团咕咚咽了口唾沫,回头朝正在收拾罐子的那些人看了看,又看看我,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这像是没什么的样子吗?”我坐下来道:“到底有什么事?”
“我随口一说,你随口一听,我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反正你就当我没事了瞎说吧。”范团找我要了支烟,猛抽了一口,小声道:“我觉得,河里有东西。”
“什么?”
“我说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范团身上的肥膘一抖,道:“刚才下水的时候,我好像看见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个人一闪而过。”
“河下面,有个人?”
“我真说不清楚......”
范团可能有点紧张,但是他无法确定自己刚才在河底看到的是什么,总之是一个很像人的影子,呼的一下就闪过去了。圈子里的人有时候闲聊会说些乱七八糟的事,范团很信这个,刚才那只罐子里的小孩儿尸体已经带给他很重的心理阴影。
不过,范团和另外一个人轮流下水,一直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这种事情说不清楚,我虽然也遇到过一些怪事,但是我不觉得那些罐子有古怪。
范团怕挨骂,没敢把这事讲给老安他们,打捞进行了差不多三四个小时,老安对河岸两旁那些岩洞比较有兴趣,打算查看一下,所以队伍就地在这里驻扎下来。清澈的河水里不断有鱼跳跃出水面,但是因为那些罐子的原因,没人再肯捕鱼吃。
晚饭后是难得的清闲时间,我的背包在遭遇沙蜂袭击的时候丢到了哪儿,最后也没敢回去捡,老安过来给我送了两包烟,道:“没事的话,聊两句吧。”
我们并肩走到帐篷外,峡谷里的地形限制,只有日月当空的时候才可能有自然光透入。这时候恰好是月亮最圆的一刻,老安和我说了一些西王母的传闻。说到西王母的时候,很多人可能有个误区,认为西王母就是王母娘娘。其实,王母娘娘是百分百的神话传说,而西王母,有人认为,那是一个母系氏族的首领。也就是说,王母娘娘肯定是不存在的,但西王母就很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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