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已经是外界能够找到的唯一一只小炉子了。”武胜利从我手里接过那只小小的铜炉,轻轻的抚摸着:“北方,这炉子里的东西,是很多人都想要的。”
“先等一等。”我打断他的话,道:“你说这个炉子里的东西,是鸟屎?”
“在所里的时候,你一直在做金属器的修复工作,不会没有接触过丹炉这种东西。”武胜利估计连这样小的铜炉都拿不动了,随手放在茶几上,接着对我说:“陈可贵算的上一个学识和见识都很渊博的人,你应该跟他学了不少东西。说到丹炉,就不可能不提到道家和方士,你多少都该了解一些的。”
武胜利这么一说,倒真让我想起一些事情,过去因为要修复一些道家的法器,所以专门请教过陈老以及所里其他一些有经验的人,在工作之余的闲聊中,时常会说些关于文物之类的闲话。
有一个已经失传的丹方,叫做百草丹,这是种剧毒,丹方的主料就是鸟粪。炼丹的方士在林子里清扫掉地表的落叶,然后把堆积在落叶下面的鸟粪全部收集起来,至少得上百斤,最后炼出一丁点剧毒的百草丹。这可能是我所知的唯一一个以鸟粪为主料的丹方。
不过我并不认为小炉子里的黑褐色结痂物也是毒药,科技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比百草丹更猛烈的化学毒品有很多,陈老他们不会舍近求远。
“北方,我没骗你。”武胜利伸出一只手,指着茶几上的小铜炉,道:“里面装的,的确是鸟粪,不过,这种鸟粪来自一种很奇怪的鸟。”
在大雁坡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可能没有人会注意到这种小铜炉还有里面的“鸟粪”,相关的研究成果都是在事情发生之后产生的。那批被安葬在大雁坡的不明身份的人肯定知道这些,不过现场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所以这些情况都是当时考察大雁坡的那帮人摸索出来的。
那种奇怪的鸟,过去几乎没有人知道,它们只聚集在一个地方,从破壳而出到最后死去,始终都呆在那里。对于常人来说,这种鸟的一切种种,都是未知数,非常神秘。但是那批被安葬在大雁坡的不明身份的人,当年肯定在不停的收集这种鸟的鸟粪,然后入炉炼制,最后形成这种类似结痂的黑褐色的东西。
我现在心里装着很多事,没精力关心这种鸟具体是什么情况,我就想知道,这种被炼制后的鸟粪,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能告诉我,这些鸟粪的用途吗?”
“北方,好好的收着这些东西,我可能用不上了,或许吧,以后你会有用得着的时候。”武胜利喘了口气,道:“以后,如果有一天你出了什么麻烦,遇到什么危险,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吃一点这个东西,不用太多,指甲盖那么大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我皱起眉头,虽然武胜利解释的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他是因为先天性心脏病骤发而引起的危险,送到医院确诊死亡,然后送到太平间,最后自己又跑了出来,能够让他从死亡状态下再次复活,难道就是因为这种鸟粪?
这很难理解,又匪夷所思,不过我找不到其它更合适的理由,自然而然的,我就开始正视那只小炉子。难怪陈老会私藏这种鸟粪,他应该也知道鸟粪的作用。
“然后呢?吃了这种鸟粪之后呢?”我有点莫名的兴奋,因为如果武胜利的确是因为这种鸟粪而产生的变化,那么陈老是不是也可以这样?
“然后,就是一个非常非常艰难的过程了。”武胜利微微苦笑了一下,暗自摇头,道:“这种东西不可能让我完好无缺的继续活下去,它只能延缓一段时间,我必须找到另一个自救的办法。”
“自救的办法?”我瞬间就明白了一些事情:“因为这些,你才会那么急切的寻找鸟喙鼎的铭文?”
我实在想象不出,鸟喙鼎的铭文对于武胜利来说有什么具体的用处,在我看来,那只是一堆杂乱无章的线条符号而已。
“北方,有些事,即便我说了,你也理解不了,你缺乏基础。”武胜利说着说着,黯淡的眼睛里就迸射出一点点闪亮的光芒:“那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不了解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它是多么奇妙。”
武胜利告诉我,这件事情,就像一本环环相扣的小说,除非我从头阅读,才能完全明白其中的含义,如果从中途开始看起,那么我会越看越迷茫。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这可能也是他拒绝对我透露真相的一个理由。
“这些事情,我权且相信吧,到目前为止,我只有一个很难理解的问题。”我看向武胜利,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的?”
确实,这是我心头一个很大的疑惑,武胜利跟我的年纪大概差不多,从进入文物所工作以来,他都是个沉默又内敛的人,不合群,工作也不突出,这样的人很难受到上面的重视和提拔,所以武胜利一直都负责一部分比较闲散的工作。他的个人环境以及工作环境都非常非常的普通,如果从正常的角度去分析,他不应该知道这些事。
“我知道这些,就是知道了,这算是我的一点点隐私吧,北方,你会理解我的。”武胜利直接避开了这个问题,道:“找个合适的时间,到陈可贵家里看看吧,不用我再解释什么,你知道铭文对我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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