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说的一点都没错!”彪子顿时也兴奋起来。
我对青铜也有着强烈的渴望,但现在心思完全不在那些图案上。王陵的面积就这么大,虽然这不是正规的中原内地古墓葬,可是根据我的经验,我判断这里应该就是主墓室的位置,我暂时没有看到那个死去的女人以及河童。
“把图案拓下来。”彪子吩咐身旁的人,自己则拿出相机,不停的拍照。
其中一个人开始忙碌,拿出了许多随身携带的东西,这些东西可以做简单的拓印,最适合石碑玉器。彪子和另一个人则各自顺着一面墙壁,把图案完整清晰的拍摄下来。我没有理由干涉他们做这些,即便阻拦了,彪子也不会听。
拓印的工作很漫长,渐渐的,另一个负责拍摄的人就顺着墙壁走到了对面的角落中,不到两分钟时间,一声惨叫骤然爆发出来,那人一下子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噗通摔倒在地面上,手里的相机也脱手摔落,这时候,我看到他的小腹上插着一把锋利的短刀。
彪子的反应非常快,转身箭步就跑了过来,光线顿时集中到了墙壁的一角,就在这一刻,我看见那个女人的尸体,窝在墙角处,河童就守在尸体旁边。
毫无疑问,河童也将要死去了,疲惫而且虚弱,但是他像一个勇士,顽强的守护在尸体一旁。他可能在我们进入王陵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不过他没有能力再逃的更远,只能勉强藏在石室的一角。
彪子抽身冲来的同时,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支手枪,他的脾气不好,但身手没的说,不等别的人跑过来,枪口已经对准了河童。
“出来!”彪子用枪口点着河童,厉声道:“滚出来!”
“别动他!”我马上从身后跑过去,想要拉住彪子。
在我说话的同时,河童那张已经没有多少血色的脸庞突然就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望,悲愤,无助的神情。他看不到我的脸,却能清晰的分辨出我的声音。我感觉到,他一下子失望到了极点。
他宁可断掌来给予我嘱托,希望幼小的王可以活下去,希望死去的王可以在王陵中安静的长眠,但阴差阳错,不管我是不是有意,却违背了自己的承诺,又一次出现在王陵内。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河童的悲愤瞬间就达到了顶点,他很可能认为,是我带着人重新回到王陵。
王陵内尚且勉强活着的河童还有死去的女人,让彪子他们很在意,这是非常重要的线索。女人的尸体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尽管已经死掉了,但生前的那种庄重和尊贵,却隐约仍在。光线的照耀下,尸体脖子上一点亮晶晶的光芒显得有些刺眼,彪子一手举着枪,朝河童身后看了看。
那可能是尸体生前一直佩戴着的什么东西,我遇到她的时候,情况很急,没有注意过。这个东西让彪子很感兴趣,他举枪让河童走过来,但是他可能不太明白,有些人,并不畏惧现代化的武器。
河童牢牢的站在尸体的前面,他很低矮,此刻却像一座山一样挺立。彪子有些不耐烦了,瞪着河童道:“小鬼,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知道彪子的脾气暴躁,唯恐他会突然动手,所以一步就抢过去,想要拉住他的胳膊。就在这个时候,他手里的枪砰的响了一声,河童的一条腿顿时被击中了,再坚强的人也无法承受这种外力打击,他小小的身躯猛然一晃,被击中的那条腿忍不住就弯了下来。
“你住手!”我恼怒到了极点,同时又觉得对河童无比愧疚,一下把彪子推到后面,扯着他的衣领:“不要妄动这里的东西!”
“我就动了,你能怎么样?”彪子毫不示弱,硬碰硬的跟我顶在一起,我寸步不让。彪子是很强壮,但我的力气同样不小,就像死缠烂打一样,坚决不让他再迈进一步。彪子一急,手里的枪几乎就举到我头顶,厉声道:“你让不让开!”
“你他妈开枪!”我抓住他的手腕,咬牙道:“现在就开!”
彪子对我有敌意,但他可能也顾忌着什么,嘴上说的很凶,却不敢真的开枪,他一边和我纠缠,一边就命令另外两个人,道:“去!去把尸体身上的东西拿过来!”
我一个人对付彪子,已经用了全力,无力再去阻止其他人,那两个丢下手里的相机背包,快步越过我们,直逼河童。河童单腿跪在地上,我觉得,他也没有力量再坚持下去。
“惊扰王的人,会受到惩罚......”河童没有任何畏惧,只是愤怒,还有隐隐的悲哀,他努力扶着墙壁站起身,那双泛白的眼睛瞬间变的血红。他骤然间大喊了一声,喊叫声凄厉悲凉。
那是绝对可以震撼到人心灵的呐喊,两个迈步上前的人不由自主的顿了顿,紧跟着,我们都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波浪翻滚的声音,就好像王陵旁边那条本来流速很缓的河突然暴怒了一般。
身在地下,看不到地面的情况,但我和彪子争斗中,却能感觉到突然暴涨的河水涌上河岸,不断拍打着地面的王陵,那一刻,王陵好像被汹涌的水包围了,在波浪翻滚起伏的隐约声中,涌上河岸的水轰的从王陵入口蜂拥进来。
这让彪子他们骤然一惊,但是彪子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人,略略一看,就定下心。河童是元突人传说中和自然之水最亲近的人,他可能有一些特殊的能力,然而他濒死,弱小的身躯里已经没有太多的能量。涌进王陵的水猛然看上去来势汹汹,但流淌在那么大的空间里,连脚脖子都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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