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杀的(麦格雷探案集)_乔治·西姆农【完结】(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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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他睁开眼睛,试图站起来,咕噜了几句,声音是那么柔和、动听,竟引得侍女笑出声来:“怎么回事?……”他一阵痉挛,嘴唇牵动几下。他的脸上肌肉紧绷绷的,医生在一边准备针筒打针。黄狗在人们之间转悠。忽然有人惊呼道:“您认识这条狗吗?”“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条狗……”“肯定是哪条船上的狗……”从这个案件的背景看,这条狗似有可疑之处。也许问题出在它那脏兮兮的黄颜色?它既高又瘦,脑袋大大的,仿佛是德国猎犬或是看门犬。在这群人五米开外,警察在询问门卫,因为他是这个事件唯一的见证人。大家去察看那个有两级台阶的门廊。这是一个世家的豪宅,所有的百叶窗都紧闭着。在大门的右首,张贴了一张由知名人士签署公告,声称在11月18日公开出售这栋住宅:售价:8万法郎……一个警察折腾半天也没能把门锁撬开,还是邻近的车库老板用一把螺丝刀把门打开了。救护车到了。人们把莫斯塔根先生抬到担架上。好奇的人也得不到其他什么信息,都纷纷探究这栋空荡荡的大房子。豪宅已有一年多没有住人了。屋内的走廊上有浓浓的火药味和烟草味。在手电筒的光照下,可以看见地砖上有香烟灰和泥迹,说明有某个人曾在里面逗留了很长时间。一个居民,睡衣上仅仅披了一件外套,对他的妻子说:“走吧!没什么可看的了……明天在报上可以了解情况……塞尔维埃尔先生在场……”塞尔维埃尔的个子矮矮胖胖的,穿着一件灰黄色的短大衣,曾与勒鲍姆雷先生在海军上将大酒店待在一起。他是《布莱斯特灯塔报》的编辑,每星期出一期幽默专栏。他在笔记上写着,向两个警察发出像命令似的指示。开向走廊的门都关着,只有顶头通往花园的那道门开着。花园的围墙仅有一米五的高度。墙外是一条小巷,通往荆刺码头。

  “凶手是从这里逃跑的!”让。塞尔维埃尔说道。直到次日,麦格雷才多多少少得知这个事件的大概经过。一个月以来,他被派到海那警察机动队帮忙,因为那里有些部门要重组。这时,他接到贡加尔诺市市长的紧急电话。于是他在勒洛伊的陪同下迅速来到该市。勒洛伊是一个探员,麦格雷从未与他合作过。暴风雨没有停止。在阵阵狂风劲吹下,城市上空浓云密布,冰冷的雨水哗哗落下。没有船只出港;传来消息说,葛莱南沿岸 能见度太低了。麦格雷自然在海军上将大酒店下榻啦,这是该城的一家最好的酒店嘛。时针正指午后五点,当他来到咖啡厅时,夜色刚刚降临。长长的大厅暗淡无光,灰色的地板上铺上了细细的防滑木屑,大理石餐桌点缀其中,绿色的玻璃窗更使大厅蒙上了凄凉的色调。有几张餐桌已被占用。不过一眼便能看出是有关人士占用的那张小桌,在座的人一个个神色庄重,而其他桌子上的人则都在洗耳恭听。有个人在那张桌子边站起来,他的脸像洋娃娃似的,眼睛圆圆的,面带微笑。他说道:“是麦格雷探长吗?……我的朋友、市长先生告诉我你来了……我经常听人说起您……请允许自我介绍……让。塞尔维埃尔……哦!……您是从巴黎来的吗?……我也是!……我长年在蒙马特尔区一个名叫棕色母牛的小酒店做老板……我在《小巴黎人报》、《快报》等报社工作过……您的上司贝尔特朗先生是我的至交,他去年退休去尼埃夫尔种大白菜了……可以这么说吧,我已退出社会生活……在《布莱斯特灯塔报》干干,打发时间……”接着,他又抖动身体,指手划脚地说道:“请过来,让我向您一一介绍我们这张桌子的客人……贡加尔诺市最快乐的最新组合……勒鲍姆雷先生,他对姑娘情有独钟,享有一份丰厚的年金,曾任丹麦副领事……”那人站起来,向麦格雷伸出手。他的穿着像乡下绅士:花格骑士短裤,漂亮的护腿套一尘不染,雪白的凸纹布胸衣。他那银白色的一行短胡子确实很好看,头发梳得光溜溜的,容光满面,脸庞中央点缀着一个酒糟鼻。“非常荣幸,探长……”让。塞尔维埃尔接着介绍道:“米苏博士……老议员的公子;他是专开药方的博士,从来不动手术……您会看到,他迟早会卖一块地给您……他拥有贡加尔诺市,也许是整个布尼塔尼最具有投资价值的地皮……”尽管博士还不到三十五岁,但他伸过来的手凉凉的,面如冰霜,鼻子歪斜,棕色的头发已经稀疏。“请问您喝什么?”在此期间,勒洛伊探员已经去市府和警局交接去了。①巴黎盆地东南面的一个省份,森林面积大,畜牧业发达。

  咖啡厅的气氛有些压抑、沉闷,但说不出个究竟。从开启的一道门看去,可以看见侍女们在餐厅忙碌,准备晚餐。麦格雷的目光落到躺在收银柜前的一条黄狗身上。当他抬起眼睛时,就看见那个我们已经提到过的那个侍女,她身穿黑裙,外套白罩单,容貌平平,然而非常诱人,在整个谈话期间,麦格雷不时地看看她。再说,每次他转过头时,也发现那个侍女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他看。“莫斯塔根是本地脾气最好的伙计,对老婆怕得要命,倘若他没有送命,我敢发誓这是开了一个要不得玩笑……”说话的人是让。塞尔维埃尔。此刻,勒鲍姆雷亲切地喊了一声:“爱玛!”侍女立即走上前去:“什么?……您要什么?……”餐桌上有一些啤酒瓶已经空了。“是上开胃酒的时候了!”报人说道,也就是说,该上拜尔努酒了。多上几瓶,爱玛……是吗,探长?“米苏博士神情专注地看着他袖口上的纽扣。”谁又会预料到莫斯塔根先生会在门廊上点雪茄呢?“让。塞尔维埃尔大声说道,谁也不会料到是吗?勒鲍姆雷和我,我们住在城的另一头!我们是不会走过这幢空荡荡的大宅的!当时,只有我们三个人在街上逗留……莫斯塔根不是那种跟人结仇的主儿……他是大家称之为的老好人……他的最大抱负也就是能有朝一日获得一枚荣誉勋章。”“手术成功吗?……”“他会脱离危险的……最可笑的是,他的老婆在医院里还闹了一场,因为她认为,这是感情纠纷所致!……你们相信吗?这可怜的老头儿连他的女打字员都不敢碰一碰的,就怕引起误解!”“双份!……”勒鲍姆雷向斟苦艾酒替代品的侍女说道,“把冰块拿来,爱玛……”客人都走出咖啡厅,因为晚餐的时间到了。一阵大风从门外穿进,险些掀翻餐厅的桌布。报人说道:“您将会看到我写的报告,我在上面做了所有设想。只有一条是可信的:遇到了一个疯子……我们对本城了如指掌,看不出有哪个会发神经……我们每天晚上都在这儿……有时市长也来与我们玩一把……莫斯塔根不在时,就去找住在不远的钟表店老板玩桥牌……”“那么那条狗呢?……”报人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谁也不知道它是从哪儿钻出来的……有人认为它是昨天进港的圣—玛丽船上的狗……看来又不像……那条船上是有一条狗,不过那是一条纽芬兰犬,我不相信这里有谁能说出这条可怕的大狗是属于什么犬种的……”他边说边拿起水瓶往麦格雷的杯里倒水。“这位侍女来这里很久了吗?”探长低声问道。“有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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